的身子无力得有些软,她慢悠悠蹲了下去,直到身后生长出的藤蔓轻轻将她托住了。 同时,这缠绕的藤蔓也锁住了她,让她不得再往前走半步。 暮兰准备再往前走去将建木毁了。 此时沈曼云抬起头,看着他说:“暮兰先生,那天晚上是真的吧?” “月亮早就碎了,世界被无数藤蔓缠绕,我走过幽深的隧道,最后看到了燕飞光,那一天……是真的对吗?” “对。” “你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燕飞光眼中的世界,他破开一条路藏到城外的小屋子里,你还是找到了他。” 暮兰没骗沈曼云,因为他即将毁去沈曼云拯救燕飞光的唯一希望。 他丢下这句话,就径直往建木的深处走去。 沈曼云想跟上他步伐将他拉回来,但禁锢她身体的藤蔓温柔又坚韧,始终没能让她往前走半步。 这就是她啊,什么也做不了的她,而她连怨恨这种情绪都不会有。 沈曼云低着头,看到自己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落,她也只能悲伤了。 也不知在原地等了多久,沈曼云听到厅堂另一头的隧道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暮兰躬着身从隧道另一头跑了出来,他来到前厅,盯着沈曼云,眼中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情绪。 他茫然失措,眼底还夹杂着一丝不敢置信的心疼。 他直直望着沈曼云,最后,慢慢地将禁锢她的藤蔓尽数松开。 他说:“你去吧。” 沈曼云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没想到暮兰竟然会放她再往前走。 他不是要毁了建木,怎么又回来了? 前方隧道的另一头究竟藏着什么,才能让暮兰这样狼狈地跑回来? 她抬起手,抚平了暮兰微皱的眉头,她问:“怎么了?” 暮兰侧过头去,他说:“去吧。” 他从她身侧走过,弯下腰钻进来时的隧道。 沈曼云这才发现,从她走进来的那道窄门开始,这里的门和路都小得有些过分。 像暮兰这样高大的身材,要弯下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只有像她这么矮才能顺利通行。 这条路……倒像是为她准备的。 沈曼云往前走去,穿过最后这条隧道她就能来到建木的中央。 她走了许久,终于接近了尽头的光亮。 沈曼云走入这光明之中。 漫长的压抑后终于豁然开朗,沈曼云走进建木中央,这里是一座望不到头的中央大厅。 建木是一座中空的建筑,它没有分作多层,而是一室直通顶端。 沈曼云往前走了一步,只听到脚下传来了“咔嚓”的声音,她低头一看,惊得要跳起来。 她的脚下是累累白骨,经过岁月的蚀刻,它们脆得一脚就能踩碎。 沈曼云再往前走,只见大殿中央有一圣台,圣台上方悬浮着一枚面具。 它纯白无瑕,散发着类似贝母的美丽七彩色泽。 再抬头看,大殿的顶端望不到头,而建木内部的弧形墙壁上也都镶嵌着白骨,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这些尸骨堆垒成这座高耸的建筑,于最顶端,沈曼云看到的并非天光,而是眨动着的一只眼睛。 这只眼望着她,目光深邃无情。 她说:“好久不见。” 沈曼云惊异于眼前的景象,她将自己双手放进口袋里,想要寻求一丝温暖。 她在口袋里摸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身份卡。 身份卡上有记录她的生日。 沈曼云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要死了,死之前,她还是知道自己的生日为妙。 于是,她摸出了这张身份卡,视线落在卡上那串自己输入过好几次但从未记住它的数字上。 在这一瞬间,沈曼云惊得瞪大双眼。 她看到,自己的生日与书中女主的生辰——是同一天。 第53章 53亲爱的姑娘,请启程。 沈曼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份卡,上面印着的数字令她头晕目眩。 怎么会呢? 她如何能和书中的女主同一天生辰呢? 是巧合吗?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发软,一失力,便跌坐在圣台下方。 沈曼云捧着全身上下唯一属于自己的这枚身份卡,仰头看向建木顶端的那只眼睛。 她眸中有泪水淌下来。 建木的眼睛眨了眨,话语声从圣台上的面具处传来。 “连霏将灵息时代的所有神力封印于此,你来,是有什么愿望,对吗?” 沈曼云喃喃开口:“我不知道,我……我想救一个人。” “他叫燕飞光。”沈曼云轻声开口。 “我要怎么才能救他?”她问。 一道很轻的笑声传来。 “杀死他的人是普天之下的最强者,是开创时代、世代称颂的王者,你要如何从她手底下救人?” 沈曼云知道建木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连霏。 她低头,盯着身份卡上自己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蓝衬衫,这是拍照时才临时披上去的衣服,照相馆借她的。 沈曼云继续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很想。” “如果没有遇见他,让我认识到,原来我也会有属于我自己的愿望……那我就还是工厂里的机器 ,日复一日,永不停歇。” 沈曼云有些语无伦次:“有人说来这里能找到答案,建木,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没有很多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但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支付报酬,当然……你可能并不需要我身上的东西。 “如果你拒绝,那……那就打扰了。”沈曼云说。 她来这里就不抱着能成功的希望,说完这些话后,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与那只巨大的眼睛对视着。 “多纯粹的一双眼。”这只眼睛说。 “请你再思考一下我的问题,在当时那个情景,究竟有谁能救他?” 网?址?F?a?布?页?ì????μ???ě?n?2??????????????ō?? “藏在他身体里的邪魔是唯一有力量能与她抗衡的存在,真可惜,连他也想要他的命。” “他是多烂贱的一条命,死前无人能帮助他,死后也无人记住他。” 沈曼云听到这些冷漠的话语,她开了口:“请不要这样说他。” “对不起……”沈曼云站起身来,她打算离开了,“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先走了。” 眼睛与面具还在说话:“沈曼云,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只有她掌握了选择权。”这混沌的女声再度响起。 这个答案仿佛惊雷般炸响在沈曼云的心头。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攫住了脖颈,令她无法呼吸。 是,是,是——答案如此显而易见。 它是房间里的大象,明晃晃地存在着,但所有人都选择无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