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我回宫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洛玉楼靠的自然不是她自己,她身后的那位侍女是一位高阶修炼者,能力极强。 当年这位侍女能凭借她遗留在绣品上的气息找到她,就可见她掌握的法术有多强大。 “过来吧。”沈曼云叹气。 洛玉楼和她坐在一辆马车里,她怀里抱着一个锦盒。 “生辰礼物?”沈曼云低头问她。 “嗯。”洛玉楼点了点头。 她确实将沈曼云当做唯一的朋友了,洛都很大,但对于这位公主来说却很孤独。 无人可以理解当年沈曼云提着北境王的头颅归来、将发簪佩在她发间那一刻带给洛玉楼的震撼。 所有人都将洛玉楼当做一个精美绝伦的物件,她价格高昂但并未无价,在某一个她会被评估成一件商品,去换取最大的利益。 但只有沈曼云低头对她说:“以后不会再有人送你去和亲。” 洛玉楼抱着锦盒,侧过头看了一眼沈曼云。 这位大司礼的侧脸被夕阳照得模糊,长睫上盈着璀璨金光。 她心底藏着很多洛玉楼不知道的秘密,肩上扛着的是万千百姓与整个国家,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复杂的事物。 盖在她脸上的面具是世间无二的惊绝艺术品,但它也像枷锁,把她的灵魂牢牢禁锢在这躯体里。 责任像茧,快将她包裹得喘不过气了,但她还要背着它,继续往前行——往前行——走到地平线的尽头也不停歇。 “你太累了。”洛玉楼说。 “如何呢?”沈曼云反问。 那又如何呢?她问自己。 或许她应该做个像莫霆一样无拘无束的人。 他心中没有家国百姓,亦没有善良道义。 他关心的只有他自己和他想要追求的事物——比如她这个人。 为此,莫霆愿以山河作赌,与她共谋天下。 莫霆很幸福,追求的过程亦是享受。 但她呢? 沈曼云愣了一下,她回过神,对洛玉楼摇了摇头。 “不累。”她说。 洛玉楼对着她笑了起来,她说:“连霏,那就好,连霏……” 沈曼云看着她的笑容,忽然之间明白了自己一直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她只希望有更多人能过上富足快乐的生活,和当初的她一样的人们,不该过得那么苦。 即便只是一个笑容,那就足够了。 她自己呢? 沈曼云想,她已经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那个人。 : 她捏了捏眉心,缓过神来,交代洛玉楼道:“等到了南疆,你随便在生辰宴里走走就好了,不要离我太近。” “为什么?”洛玉楼疑惑。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沈曼云说。 “你命令我?” “公主,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洛玉楼叉腰,瞪着沈曼云,但她已经靠着马车里的床榻,睡了过去。 “喂——”洛玉楼推推她,没有反应。 “小气鬼!”洛玉楼嘟嘟囔囔,把送给沈曼云的生辰礼物放在了她身边。 —— 生辰宴照常举行,燕飞光提前来接她。 沈曼云坐在轿辇之上,淡紫色的轻纱轻轻扬起,燕飞光守在她身前。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w?ε?n?Ⅱ?〇???????????ò???则?为?屾?寨?佔?点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沈曼云对于旁人的观察来到细致入微的地步。 她发现暂别洛都的燕飞光身上多了一层光。 以前的他是孤独的,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像是在长夜里漂泊的孤舟。 但现在,这艘孤舟似乎隐约看到了迷雾之海深处的灯塔,虽然他未曾靠近它,但这点光也足以让他发生些许细微的改变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变化,沈曼云愣了愣,心底依旧萦绕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她忽然感觉到人群的彼端似乎投来一道视线,她朝那里瞥了一眼。 但前来给他祝贺生日的人太多太多,她的视线越不过人潮。 于是,沈曼云只能往前走去,她问燕飞光:“备了什么生辰礼?” “有。” “晚些给我吧。” 待会儿还会发生一场她早已谋划好的意外,沈曼云有些担忧。 生辰宴开始,打发完络绎不绝的宾客,沈曼云在侍从的陪伴下走进营帐。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侍从也是莫家派来的人。 面对莫家,沈曼云找到了当初与皇室抗衡时如履薄冰的感觉。 她从未将莫家视作盟友,在合适的时候,她会将所有威胁到她谋划的人铲除。 莫家对无妄城的人很感兴趣,莫霆本人也很关心沈曼云对于燕飞光的态度。 沈曼云无法在莫家的人面前展露出对燕飞光的特殊——实际上,也并没什么特殊的。 但她确实不想落下他的礼物。 可商量好的叛军来袭,慌忙之下,她不应该想起燕飞光送给她的这朵花。 毕竟在不久之前,她甚至连其他宾客送上的礼物都没空打开看,又怎么会独独记挂这位从无妄城来的普通将领的礼物呢? 所以,沈曼云离开时没有带上那朵花。 好在燕飞光想起它,他回去将装着暮兰的礼盒重新递到她面前。 沈曼云低头,看到他的腕上缠着一道绷带,也不知是从何处受的伤。 心又被揪起,可她只能按计划撤离,燕飞光保护着后方。 沈曼云被护送着,逃在前方,她知道莫家只是佯攻,所以并不紧张。 摆脱叛军,中途扎营修整时,莫家派来的侍从拿着那枚装着暮兰的锦盒说—— “那边各方送来的生辰礼我们都以法术探查过一遍了,大多数都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沈曼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有朵花。 ” “花上有些不干净的气息,可能是消失已久的魂族……而且那朵暮兰花不太吉利,活不过黄昏的花……它的寓意并不好。” “暮兰?”沈曼云想,不愧是莫家的人,对魂族的气息敏感得紧,“它本活不过黄昏,应当是他用了什么秘法保存。” “此等污秽之物,断不可带回洛都。” 听到这句话,沈曼云藏在宽大袖间的手指颤了颤。 这是试探。 身为大司礼,明知这花上有魂族的气息,她再留下就显得万分可疑了。 连带着很可能会暴露燕飞光的身份。 不想他死,她只能—— W?a?n?g?阯?发?B?u?y?e?i??????????n?Ⅱ??????5?﹒????ō?? 漫不经心、云淡风轻道: “如何呢?” “就在此处丢弃,待明日它自然就死了。” “那就丢了吧。” 沈曼云听到了锦盒坠地的声音,还有那脆弱花瓣趴进泥土的细微水声。 她站起了身,快步离开。 如何呢?她能如何呢?她只能如此。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