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按了个群发吧,完全没注意勾选上了沈离。 而等她注意到选错时,消息已经发出去超过两分钟了! 啊——! 土拔鼠尖叫.gif (又不敢叫出声) 耿丘丘手指颤抖着,无望地看着自己给沈离群发过去的“99条+”的合并转发,又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确认了确实每一条都很不适合沈离看到。 有骂人截图非常难听,有威胁警告特别吓人,甚至有针对某位管理的开盒人肉。 糟糕透了。 耿丘丘想了三分钟,最终还是发了一长串道歉和滑跪,跟沈离解释了好几遍,自己是发错了人,并无比焦急地等待着23:30的到来,或许可以待沈叔能使用手机的那一刻,就率先把电话打过去,给沈叔打个预防针。 然而…… 好不容易挨到23:30,耿丘丘第一时间拨了电话过去: 占线。 对方正忙! 再等两分钟。 耿丘丘再拨过去,三声便被接起的电话里,响起了沈离温和平静的问候:“怎么还不睡,都这么晚了。” 耿丘丘一哽,心说沈叔一定还没来得及看,正要说话。 就听那边沈离的声线一顿,又淡淡地说:“我师父就那么个人,你不用太在意,他反对我和钱行之,又不是一两天了,没事的。” 啊…… 沈叔看了? “那,那下面那个我发错的……” “嗯,也没事,我发给钱行之了,他的粉丝,我让他看看怎么办,”沈离淡淡道,“不过人肉这种很严重的网暴,我一会儿联系下管互联网犯罪这块的同事,让他们一起看看——你可以问问你那个被开盒的朋友,要不要自己去立案。” 沈离的声线很平静,语调不急不缓,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时间在他身上流逝得格外缓慢。 于是一段话说完,耿丘丘本来焦躁了一晚上的神经,仿佛在这一瞬间,便被抚平了波澜。 而那些她以为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此时却仿佛真如沈离口中个逗号一样,简短到微不足道。 “还有事情么,丘丘?”沈离听她好久没出声,继续追问了一句。 耿丘丘的声音颤颤巍巍,好似在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感到羞愧:“没了没了,谢谢沈叔。” “快睡吧,别想太多。” 沈离完全没有继续去问她,为什么在这些群里的意思,只是催促她早点睡觉。 耿丘丘自己尴尬得脚趾抓地,又跟沈离道了好几次歉,外带好几次谢,才唯唯诺诺地将电话挂断,尽管沈离也没搞明白,这孩子到底在“对不起”什么。 明明那些诅咒别人六亲、下流到无法入眼的话,又不是她发的。 沈离平静地又看了几眼手机,打开vb,果然看见99+的红色圆圈,标志着数不胜数的私信消息,心里却觉得有点好笑。 果然三百万来之不易,总要附带点不需要的小赠品。 不过像这种情况,也真是挺好解决。 比如一键清除,再开启“不允许任何人私信”、外加“不允许任何人关注”。 沈离连热搜词条都没看,又草草将vb关闭。 和学校老师又打过几通电话,询问交代好学校事宜,外带跟进了一下村里路灯的进程,再和同事留言过后,终于腾出手来,去卫生间进行洗漱。 牙刚刷了一半,钱行之的微信电话也打了过来。 “喂。” 钱行之的声线哑得厉害,听得出很不舒服。 沈离正刷牙的手停了下,眉头微蹙起来:“……你没吃药?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 “嗯,还好,”钱行之低哑的声线轻咳两声,向沈离另起话题,稍有几分着急地问道:“你刚刚看vb了?” “……嗯。” “你把后台私信关掉。” “关了。” “嗯,这几天先别看了,等我处理一下。”钱行之继续开口,杂着几丝疲惫。 沈离却眸色一凛:“——多久,打算怎么处理?” “最多两天,怎么处理你就别管了。” 沈离将脸和下巴擦干净,双手搭在洗手台上,听着钱行之那边将话筒拿远的咳嗽声…… 沈离的眉头终于还是更深地拧起来,继续追究最初那个问题: “你究竟吃药了没有?” 话音一落,钱行之的咳嗽声一顿。 咚、咚、咚、咚…… 只余下蚊子的心跳声。 良久。 或是也没有多久。 沈离听见钱行之完全哑掉的声线,很欠揍地顿了顿,又是反问——好似现在不使用反问句,就跟不会说话了似的:“——我要说没有,你难不成还要给我送么?” 沈离眸色一黯。 钱行之沉哑的声线继续道: “那好啊,我现在的地址是——” 话声戛然而止。 沈离闭了下眼睛,钱行之也没有再说。 二十年。 钱行之给沈离送过无数次药,而沈离也自知,他给钱行之…… 就只是在某年因出任务,没能回家过年的大年三十,找人给钱行之送过一顿饺子。 “……说啊,怎么不说了?” 沈离平静的声线,像催促嫌疑人继续交代一般,毫无波动地催促着钱行之。 半晌。 却听钱行之道:“算了,也不是很想你来。” 是不想他来。 而不是怕地址也说了,最后却什么都没等到。 “想多了,”沈离从来诚实,“我给你点个送药外卖,地址。” …… 五分钟后,沈离借由洗澡,挂断电话。 对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看了半分钟…… 换好衣服,拿起了自己的房间钥匙。 第33章 夏日的午夜有太多的蝉鸣,声音穿过树叶,掠过池塘。 沈离离开小屋的脚步很轻。 一出小屋的栅栏门,沈离就打开了手机照明,顺着系统地图的指引走。 荒郊野岭的,拍摄地太偏僻,夜间叫个外卖送药,都要90块起步,实在没有从小屋药物箱里顺点划算。 可沈离没走出两步路,实际上就已经有些后悔: 钱行之如果有心吃药,能一下午、外加一晚上,都没药吃么? 要是有病真的想治,现在连吊瓶都打上了,所以大半夜打个电话,发出那种嘶哑又可怜的动静,的确有装病博同情的嫌疑。 可惜。 沈离没有确凿证据。 于是夜色深沉,沈离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站在了钱行之报的地址楼下。 沈离抬头,望了眼第二层仍亮着灯光的三处房间,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