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慌从他的心底猛地涌上来:孪镜被他失手捏坏了, 他看不到那边的主人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诸多念头。 主人此刻正在月华殿和那个人做些什么呢? 除了自己,主人明明禁止任何人涉足月华殿, 更别提住在那里。 可为何他打破惯例,允许那个人踏入月华殿了呢? 接二连三的疑问如同一把把尖刺, 狠狠地刺着枢玉的心。 他的手再次颤抖着伸向那枚玉扣。 可无论他怎样将灵力灌注其中, 那玉扣表面却始终没有泛起丝毫涟漪,也没有出现那个人的脸。 枢玉的呼吸刹那间乱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仿若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其中肆意燃烧。 突然,他猛地抬手狠狠砸向面前的桌子。 随着“咔嚓”一声响, 桌子裂开了。碎裂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久久未散。 ---------------- 谢微楼托着腮,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 枢玉下山之后, 就没人给他带刚出炉的,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点心了。 虽然鸣凰宫弟子经常送来琼花玉露。然而枢玉不在,谢微楼就没有了接受的理由。 只能面上不屑一顾地高冷拒绝,私下看着拿着点心离开的鸣凰宫弟子叹气。 此刻,他看着匣子中只剩下几块的点心黯然神伤。 一想到若是将这几块点心吃完,便要再度忍受长达个把月都无法品尝点心的煎熬,不禁微微犹豫,终是满心不舍地收回了正要再拿一块的手。 距离叶光霁他们到达鸣凰宫已经半个月了。 这一晚,他终于等到了叶光霁给他的传音:“前些天我去拜见了司徒斐,只不过他没有司徒琰说的那般癫狂,而是整个人萎靡不振,看着命不久矣。” 谢微楼“哦”了一声,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兴趣:“装的?” “他面色不好,形容消瘦,虽不似司徒琰说的那般,但是的确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叶光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有一件事,说来有些奇怪。” ... 鸣凰宫建在一棵参天的梧桐古树上。 没有人知道那棵梧桐树是何时生长在此的,巨大的树干宛如一根擎天的巨柱,树冠向着四面八方肆意延展,绵延数百里之遥,所到之处,地面皆被那浓郁的绿荫笼罩。 鸣凰宫就建在离天际最近的树冠上,宛如一颗金色明珠镶嵌在树干之内。 整座宫殿被树干蜿蜒盘旋的枝桠缠绕覆盖,宫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灵境山作为仙门首府,门下的弟子到其他宗门也都是被以礼相待,毕竟没有人愿意得罪灵境仙尊。 叶光霁坐在下手的位置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尊上得知宫主大病初愈,甚是欢喜,特意差遣我前来探望宫主,以表关切之意。” 前方熔金而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看似二十左右的男人,下颌线流畅干净,只是形容消瘦,面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硬生生毁了原本俊秀的容貌。 司徒斐嘶哑着嗓子:“叶阁主,如你所见,我这副病躯时日无多,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胞弟。还希望尊上能照顾好他。” 叶光霁微微颔首:“司徒尊主生性讨喜,尊上对司徒尊主也是颇为关心,我见尊上和尊主情投意合,许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好消息了。” 司徒斐闻言,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说是笑容,更像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控制着嘴角,生硬地往两边拉扯了扯,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那就好。” 他松了一口气般张了张嘴,整个人忽地低下头,紧接着便是一阵极为剧烈的咳嗽。 他咳嗽的力度大得吓人,每一下都好似要把自己的心肺从喉咙里给咳出来一样,身子也随着咳嗽剧烈地颤抖着,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身旁的侍女见状赶忙扶住他,司徒斐喘着粗气抬起头:“叶阁主也瞧见了,我如今这副模样,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见谅。” 叶光霁颔首正要开口,忽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朝着门边看去,就见两个身穿鸣凰宫服饰的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充斥了整个殿内。 这两人虽然浑身是血,扶着人的弟子身上却没有伤口,可他扶着的那个人面色白得像是一具尸体,便是进殿这几步,大量的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那弟子踉跄着将同伴的身体放在地上,朝着司徒斐跪地,浑身颤抖:“宫主,又有弟子在瘴雾林附近中了毒——” 他话还没说完,王座上的司徒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之物,双眸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他粗重地喘息,哆嗦着攥紧旁边的侍女的胳膊:“扶本座下去,快扶本座下去!” 这幅模样,哪有半点南荒之主的样子。 叶光霁不仅微微蹙眉,沉声道:“司徒宫主,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斐听到他的声音,眼神躲闪,哆嗦道:“蛇,蛇...到处都是蛇...” 话没说完,整个人如同受到什么惊吓,颤抖着闭上嘴。 不管叶光霁怎么问都不再理会,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 叶光霁的传音再次传来:“他神情惊慌,可是我一路走来,根本没看到鸣凰宫哪里有什么蛇。” “而且那死去的弟子浑身的皮肤苍白没有血色,但是却没有一处伤痕,就好像他突然大口吐出鲜血,把浑身的血液吐干净死去的。” “鸣凰宫弟子说,最近几个月,凡是靠近瘴雾林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呕血,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不管什么灵丹妙药都治不了,而等到将身体里的血全都呕出,就是这个人死去的时候。” 谢微楼把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肚子里看过吗?” 叶光霁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还没有,那弟子的尸身立刻就被人抬了下去,根本没时间查看。” 谢微楼沉吟着,从司徒琰口中的生食血肉,到叶光霁口中的草木皆兵,这司徒斐短短几个月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能变成这样。 叶光霁:“司徒斐如今神志不清,根本无法主持大局。鸣凰宫弟子又因为这种奇怪的病人心惶惶,问是问不出什么了。” 谢微楼“嗯”了一声:“本尊记得司徒斐是从瘴雾林出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有时间去那里看看。” 片刻后,结束了和叶光霁的传音,谢微楼琢磨着他的话。 虽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想来以叶光霁的能力会处理好一切。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