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上的数字又慢慢回去,稳在了七十。 星回俯身,轻轻伏在他胸前,呢喃,“别怕,是我欠你的。” 清晨五点,栗萧里输完液,星回从病房里出来。 祁常安见她脸色很不好,说:“您回去休息吧,医生说栗总疲劳过度,会昏睡到下午。” 星回没应。 祁常安又道:“栗董和夫人来过了,您在里面,他们没进去。” 星回懵懵地点了点头,突然问:“每次都是你陪他去米兰吗?” 祁常安一愣。 星回似乎也不用回答,又问:“我对他态度好吗?” “您……”祁常安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不好。”星回眼神空洞地说:“等他醒了,要是我没来,你告诉他,我那晚说的,都是气话。” 第35章 星回特意去找值班的故十方,再次问:“真的没有可尝试的办法恢复记忆吗?有风险没关系,我愿意承担后果。” 故十方神色微凝,“解决事情的方法不止一种。这种不通,就换一种。等他康复,我们一起帮你把记忆补全。” 星回盯着他,“确实没有办法是吧?” 故十方不忍说实话,“星回,我在想办法,你等等我。” 星回点了下头,神色认真地说:“谢谢你,故十方。”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故十方的名字,这声谢不是以患者的身份说的。等故十方反应过来,她已经和方知有走了。 吴歧路要送她们,星回却说:“今天周末,我回一趟半山别墅。”边推着方知有上了车,替她关上车门,语气无异,“麻烦你了歧路哥,帮我把知有送回去。” 吴歧路扶着车门说:“我先送你去半山别墅。” “不是一个方向,不顺路。”星回说完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吴歧路挠了挠头,“她生我气了?” 方知有轻讽,“吴总骂那么脏还怕她生气啊?” 吴歧路弱声为自己辩驳,“我没骂,我就说了她两句,还不行说啊,我一当哥的。” 方知有耸了下肩,“行说,你就看栗萧里醒了跟不跟你算账吧。” ---- 立冬的清晨,街道上很冷清,路面上的枯叶被风吹得乱跑,透着萧瑟的气息。星回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倒退的街景,一路沉默地回到半山别墅。 星开叙刚起来,见到星回,把她从头打量到脚,“这么早回来,找爸爸有事?” 星回缓缓一笑,“想吃您煮的小馄饨。” 星开叙严肃道:“说实话。” “昨晚在医院,有点饿,就直接回来了。”没用老父亲问,星回直接说:“栗萧里住院了,我去看他。” 星开叙蹙眉,“他怎么了?” 星回沉吟几秒,回避道:“脱离危险了。” 星开叙没追问,“上楼洗个澡,等会儿陪爸爸吃早饭。” 星回回房间收拾好自己,都准备下楼了,又走到梳妆台前,迟疑着把那个倒扣的相框拿起来。 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妈妈挽着爸爸的胳膊,她牵着弟弟星辰的手。 那一年,小星辰还不满十二。五年过去,弟弟长成了什么样子,星回已经不知道。而自她回国,妈妈没找过她,也似乎没通过父亲问过一句。 星回把相框放下,这次没倒扣,而是端端正正放好。 星开叙打完八段锦,换了衣服出来,见星回在厨房煮馄饨,“不是说要吃爸爸煮的吗?” “也不常回来,回来一趟还让爸爸伺候,多不好意思。”星回调着汤汁,“我再给您煮一碗番茄鸡蛋面,您不是最爱那口吗?” 星开叙说:“我女儿做什么我吃什么。” 父女俩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直到吃完,星开叙才说:“等他出院,带他回来吃个饭吧。” 星回用手反复摩挲着杯耳,“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星开叙笑起来,“这几年,我在一些场合见过他。每次他都撇下别人主动过来和我说话,礼貌又热情,一副恨不得喊‘爸爸’的模样,你说他愿不愿意来?” 星回带小星辰约过会,小家伙说漏了嘴,家里知道她和栗萧里谈恋爱,栗萧里送她回家时也遇见过星开叙,他还说等她毕业就正式登门拜访…… 星回低头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热起来,她克制着,“我以为,您反对我们在一起。” 星开叙略意外,“我如果反对,当年就会阻止。”可他默许了。 星回抬眸,“那您为什么要把我手机里的记录清除掉呢?” 她在米兰五年,栗萧里去过二十七次,意味着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可她手机里没有一点痕迹。星回才认定,分手后和栗萧里是断联的状态,才觉得即便认识故十方那么久,也没有义务告诉他这个前男友,理直气壮和他对抗,认为他失心疯了,在这个前提下再看他要和别人联姻的事,格外气愤失望,骄傲更让她不肯多问一句。 然而,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 不管米兰那场车祸是否存在,星回醒来时只有星开叙在她身边。这个记录,除了父亲,谁会删? 星开叙皱紧了眉心,没说话。 “我和栗萧里分手,我去了米兰。您和妈妈像经历高考后离婚潮一样也分开了,妈妈带走了小辰,她再婚了……”星回两句话概括了五年的变化,她笑得无奈又苦涩,“我遗失的不是五年的记忆,我是把曾经那些我爱的人都弄丢了。” 星开叙脸色不太好,欲言又止。 星回看着他,第一次问:“爸爸,这些真的都是巧合吗?还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您为了维护我,才删了那些记录?” 星开叙因情绪波动胸口起伏明显,可他还是没有解释,只隔着桌子握t住星回的手,笃定道:“你没做错任何事,与你无关。” 星回等了半晌见父亲没再说什么,她没勉强,神色平静的说:“没事,我再想办法。” 星开叙去公司时,先送星回回了四季公馆,她说下午要去医院看栗萧里。 星回下车后,弯着腰透过降下的车窗看着星开叙,语声温柔:“爸,您多注意身体。” 星开叙把手伸过去,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小乖,别多想。” 星回点头,最后对司机说:“李叔,辛苦您多照应我爸。” 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天。 傍晚时分,栗萧里终于醒过来,意识到是在医院,他蹙了下眉,看了一圈病房里的人,父母,傅砚辞,吴歧路,祁常安…… 祁常安最懂老板心思,知道他在找谁,凑近了说:“星回小姐陪护了您一晚,早上才走。” 栗场与妻子对视一眼,面色不悦地走了,显然是被儿子的所做所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