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衣服,他能做什么好衣服?” “就他身上穿的那种,穿上显瘦显高。” 大娃娃瞥了一眼卫文康,见他身上的长衫虽说好看,可一看就是便宜的料子,有些不屑道:“你什么身份,穿这样的衣服不合适。” 小娃娃不乐意,“我就要,你放开我。” 大娃娃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儿没松,“那你要不要吃我家的蟹黄点心?” “吃,要吃,秦哥哥你要把蟹黄点心都给我吃。”一句话就让大胖鱼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乖乖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 那个大娃娃见他终于消停了,回头瞪了卫文康一眼,估计是怪自己勾得人家小娃娃不学习。 卫文康认出来那个大娃娃就是王夫子说的已经考上童生的那位,学识够了性子却还是跟单纯得紧,难怪王夫子没让他升到科举班去。卫文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预感他的读书生涯可能会有些不太寻常。 大概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拿着一本书的王夫子踩着点到了。看到课室后面多了一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例开始考校功课。 被点到的一个个跟大太阳底下的菜叶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好在都还算准备充分,磕磕绊绊也都背完了。 看得出来王夫子还算满意,正当卫文康以为考校要结束了的时候,王夫子跟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喊道:“唐睿,你来。” 小娃娃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流畅地背了一大段,然后昂着脑袋看王夫子,眼中透露出很明显的求夸夸的表情。 哪料对方压根没理会他的渴望,直接来了句:“下一句。” 小娃娃张大了嘴巴,“啊,夫子您不是说背到公孙丑上就可以了吗?” 王夫子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所以你就一个字都不多看?” 小娃娃委屈坏了,“我是听先生的话啊。” 王夫子冷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净捡着好的听?” 小娃娃还待再争辩,边上的秦百宣赶忙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夫子说的话你听着就是了。” 小娃娃瘪瘪嘴,委屈巴巴地回了句,“我错了,夫子。” 王夫子摆摆手,让人坐下了。至于错在哪,王夫子很识相地没有问,因为问了也只会让自己上火。这个唐睿,脑袋瓜儿聪明得很,什么东西看一遍都能记住,就是年纪太小,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说起聪明,王夫子看向最后一排,明显比其他学生个头大了不少的卫文康。 “你今日学了什么?” 卫文康忙起身,“回夫子,学生今日重读了《中庸》。”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ī????ǔ?????n?②?〇????5???c?o???则?为?屾?寨?佔?点 王夫子照例抽查了几句,然后又问起《论语》来。 卫文康均是对答如流,只是有个别处,王夫子觉得他的释义不够恰当,又引经据典地解释了一番。 唐睿越听嘴巴越瘪,大声对着周围的同窗告状,“他是骗子,刚刚还骗我说没学完《论语》。” 一点儿没掩饰的大嗓门把王夫子都引了过去,拿书照着他的小手板敲了敲,“唐睿,还知道课堂规矩吗?再说话把你撵出去。” 小娃娃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惨的人,师弟一点都不好,师弟是个大骗子,还让自己受了罚,他以后都要讨厌师弟。 卫文康听着小娃娃带着哭腔的声音,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但又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他。直到晚上先生挨个布置作业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学习进度倒数第一的小娃娃以为新来了个垫底的师弟,正高兴着呢,没想到垫底的还是自己。 “确实挺惨的。”柳天骄听完小娃娃唐睿的故事,嘴上表示了同情,脸上坏坏的笑却是出卖了一切。“这娃娃挺好玩的,改天你抱回来玩一玩。” 卫文康:“——”又不是小猪仔,怎么能说抱回来就抱回来。 总体还算顺利的第一天过去,除了唐睿小娃娃见了面对着他就要哼哼两声表示唾弃外,卫文康的私塾生涯没什么好指摘的。 只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卫文康还是搞不清楚王夫子对他是否满意,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水准如何。对于将念书当成摆脱眼下困境的卫文康来说,这样的不确定性让他内心深处极为惶恐,唯有努力到让自己没有一丝空闲才能好受些。 柳天骄把卫文康手里的书抽出来,“别看啦,再看眼睛都要瞎了。” 对方抬起头,捏捏有些酸胀的鼻梁,“天怎么这么快就要黑了。” 柳天骄搓了搓手,“都过了立冬了,你说天是不是黑得快?”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卫文康说道:“明日我休旬假,一起把地里该收的菜都收了吧。” 柳天骄打了个哈欠,“可以,是到时候了,我刚刚出去看,菜都长得好着呢,叫霜打了可惜。” “明日要多做些卤猪杂不?” 说起这个来柳天骄就有些犯愁,“算了,天气冷了,卤猪杂拿到家都凉冰冰的,最近生意差了不少。” 卫文康皱眉,卤猪杂是现在家里唯一的进项,至于粮食,本就不多,留够他们吃的后也不敢往外卖。老天爷是最不讲理的,三五年可能就要来一次灾祸,村里人只要不是像他先前一样掀不开锅的,都会起码留足一年的粮食。 “你说,我要不要继续卖猪肉?家里那么大的铺子,只卖卤猪杂和凉拌菜有些可惜了。”柳天骄已经琢磨这事儿好久了。 “蒋家肯卖猪与你?” “怎么不肯,他们与林屠户不是闹掰了,家里十来头大肥猪眼看着就要出栏,正愁销路呢。” 说来那个姓林的也是阴损,自己生意不好,便借着和小钱氏一道找事那天柳天骄说的话,咬定了蒋家强两口子违背信约,强逼着蒋家强两口子把那都臭了的猪肉收了回去,按买家给他赔了钱。 蒋家强两口子自然不依,可干屠户的多多少少结识了人,蒋家强两口子一个老实巴交一个只会耍嘴皮子得罪人的哪里扛得住,只得哭了一场后把钱退了,两家再不来往。 卫文康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全氏可不是好相与的,我怕再生事端。” 柳天骄却是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卫文康知道自己劝不动他,缘由也很简单。念书哪是那么容易得事,一年十两银子花出去,别说柳天骄,就是村长那家境也得常担心生计。“你把这些银子收下吧,应当差不多可以买一头猪。” 柳天骄瞧着对方递过来的银子,五两,应该是王夫子退回的束脩。他是打过这钱的主意,可卫文康真把钱拿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家里卖卤猪杂挣了不少,我手头的钱够了。” 卫文康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将钱塞到柳天骄怀里,“你要当我是一家人就收下这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