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照惯例,病退的都不算成绩,他都答完题了……” 年年都有坐臭号的,大半坚持不到第三日的考试,就算勉强留下的也失去了斗志,不过是抱着好不容易来一遭总要走完过场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眼前这个考生却是不一样,他是努力答完了题的,若这时候把人抬出去,直接作废成绩,多少让人有些不落忍。 人非草木,都是经了科举这一遭出来的,姓梁的巡查官收起卫文康的考卷道:“他已经交卷了,把人抬到远处空地上,派人守着,待考试完了再抬出去吧。” 几个士卒脸上都露出喜色了,赶忙应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到了该掌灯的时候,柳天骄就着考棚门口那几个灯笼的微弱亮光,仔细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瞧到卫文康的身影,不免有些心急。不该呀,卫文康不是磨蹭的性子,考完试该第一时间出来才是,如今人都要走光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最后实在是耐不住性子的柳天骄跑去问门口的士卒,“大哥,请问里面还有没有考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夫君这会儿还没有出来。” 那士卒看了柳天骄一眼,带着厌弃,“为什么你们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没问题的早就走光了,如今还剩下的多半是叫巡查官们扣下了。” 柳天骄急了,“什么叫被扣下了,我夫君最是老实稳妥不过,能出什么事叫巡查官扣下?” “能有什么事,夹带作弊呗。考试期间谁有空处理此事,都得到人走完了才细细盘查。”那士卒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言语间颇为不屑,要不是这些老鼠屎,他们年年科考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卫文康怎么可能作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柳天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什么都还不确定,他又不能往里面闯,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先前的约定,在这好生等着。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门口有人出来了。柳天骄定睛一看,是四个人高马大的士卒,抬着一个简陋的担架,担架上的人着青色的袍子,上面绣的翠竹一眼就让柳天骄确定,是卫文康。 卫文康怎么会被抬出来?柳天骄赶忙上前扶住担架,见人双眼紧闭,吓得把手指放到鼻子底下试了试呼吸。还好,还有气,柳天骄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脸道:“卫文康,醒醒,你怎么了?” 打头的一个士卒说道:“臭号味道太大,晕死过去了。你是他家眷?” 柳天骄忙点头,“是,我是他夫郎。” 这么快就能找到人,士卒们也省了事,道:“那你快去寻人吧,把他带回去。” 见官差们没有扣人的意思,柳天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来刚刚门口那个士卒猜测的就不是真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询问道:“我夫君没摊上什么事吧?”科考作弊可是大罪,轻则流放、重则死刑,由不得柳天骄不重视。 “能有什么事,就是晕倒在里面了,大人体恤,同意考试结束后再把人抬出来,如此便能保住成绩。” 柳天骄彻底放下心来,确认卫文康好好出着气、袖子里的胳膊也还是暖的,就麻烦几个士卒帮着把卫文康扶到他背上,再三道谢后,背着人大步往客栈方向赶。 士卒们看着他矫健的步伐,都有些呆愣,“这确定是个哥儿吗,背着个大男人就跟背个小孩子一样轻松,哪里来的力气?” “确实神武,他夫君虽瘦,也不是很轻啊,刚刚咱们几个抬着都还有些压手呢。” 有人调侃道:“别说,这两口子还真配,一个性子倔,一个身体强。” 带头的士卒脸上也带着笑意,“行啦,这事儿也算是了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干活吧,再磨蹭都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收工。” “有啥法,谁让老大你要日行一善呢,当了好人还不跟那小哥儿明说。” “有什么好说的,无愧于心就成,我瞧那个书生气度非凡、意志坚定,说不得就是有大造化的人,可别因着时运不济耽搁了。” 第85章 回家 本就因着臭号受了大罪, 又在寒风里躺了那么久,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盖,卫文康毫不意外地病倒了。柳天骄把人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烫得很,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也顾不得给他洗澡了, 直接扒了外衣就扔到了床上, 想着要尽快请大夫才行。 只是这都深夜了, 哪还有医馆开着门,他们又是外地来的, 根本不知道大夫都住在哪里,只得跟客栈里的人打听。好在有个店小二就是本地人,还真知道几个大夫的住处,只是这大晚上的,叫人出诊必然是要多花些钱的。 风寒严重了可是要死人的,卫文康早年又多磨难,身体底子差得很, 柳天骄一点不敢大意, 大夫再贵也得去请。店小二给了他三个大夫的地址, 柳天骄毫不犹豫选择了那个诊金最贵医术最好的。 一路狂奔, 终于到了店小二说的地方, 柳天骄来不及歇口气, 对着大门就“砰砰砰”敲了起来, 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大声喊道:“开开门,请周大夫救命。”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í???u???ě?n???????????????????m?则?为?山?寨?站?点 过了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妇人埋怨着, “谁啊,大晚上的不叫人消停。” 柳天骄忙道:“对不住,打扰了,我夫君病得厉害,请周大夫救命。” 那妇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虽然还是有点不太高兴被扰了好梦,倒也痛快开了门,“进去等吧,我去叫他。” 柳天骄连连道谢。 很快一个发须皆白身材圆润的老人便走出来了,见到柳天骄愣了一下,“怎么是你,你夫君怎么了?” 居然是那个让他用醋去臭味的老大夫,且对方还记得自己,柳天骄心里那种无人可依的惶恐消散了不少,“还不是考棚那个坑死人的茅厕,直接把人熏得晕死了过去,又被抬到空旷处吹了风,如今直接病倒了,怎么喊都没了反应。” “怎么直接熏晕了,醋不管用吗?” “昨日里还说管用呢,只是不知道今日怎么反倒又严重了些。” 周大夫有些想不通,“不该呀。” 柳天骄心里着急,哪里还能耐着性子跟他分析这些,拉着人就想往外走,“别想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周大夫就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哥儿,一边掰着柳天骄的手一边埋怨道:“哎呀,你这个小哥儿,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柳天骄自然不会叫他挣脱,“都要火烧眉毛了,哪里还顾得这些,您再不走我就直接背您过去了。” 周大夫拿他无法,又知他只是心里着急,生气也不是,只得跟他夫人道:“速去帮我把药箱取来。” 柳天骄自知理亏,也没用老大夫吩咐,待药箱取来后直接挎到了自己身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