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自家都是恩情不小的,几家家境又好,平日里送不了什么贵重的礼物,这些东西虽不值多少钱,也是一份心意。 王夫子和秦百宣今个儿这馄饨吃得意犹未尽,心里还在琢磨,也不知道外面那些食店里卖的有没有这味道。没想到柳天骄倒是贴心,给他们三人一人装了些,估摸着吃个两顿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哪里好意思,自然是推辞。柳天骄却说州城的吃食与他们安泰有些区别,这馄饨多少算个家乡味儿,叫他们带回去,只需一煮便能吃。 卫文康也劝他们收下,又有唐睿这个小不要脸的,见他们不好意思要,居然想一股脑打包到自家去。气得王夫子敲了他脑门一下,终是把东西收下了。 跟秦家人打过招呼后,唐睿被王夫子打包带到了秦家别苑。这几日都待在州城,王夫子又不是很喜欢到处交际的,待在秦家空闲颇多,每日里除了对秦百宣稍加点拨外,剩下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唐睿身上,把他弄得是水深火热。 唯一的安慰便是柳天骄赠的馄饨了。用的都是寻常的材料,味道却是分外好,只拿清水随便一煮都香的不行。连王夫子这种不重口腹之欲的都是连连赞叹,直道卫文康福气好,娶了个好夫郎。 客栈里住的都是书生,不是每个都能像卫文康一样静下来温书的,闲了少不得坐下来,三五一群,在客栈大堂里探讨学问,聊些杂事。其中说的最多的话题自然是院试。 有人便道:“金宝赌坊如今已经挂上了牌子,赌院试的魁首和廪生呢。” 这话一出,众人来了兴趣,“哦?有哪些人选?” “魁首自然从府试的案首中选,彭城的沈案首,常山的魏案首,临安的史案首都是夺魁的热门。至于院试的廪生,那说法就五花八门了,有早已成名的苏家三郎,也有此前县试、府试涌现出来的少年英才。” “这金宝赌坊的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这样的玩法也算文雅,我都忍不住想去下一注了。” “薛兄可有看好的人选?” “自然是有,都是一道考过试的,对方学识如何多多少少都有数,只是不知道是如何玩法?” 那个率先透露出这一消息的人道:“就看玩的人多不多了,魁首不好猜,赔率十几倍总是有的。廪生人数多一些,押中一个便能多少赚些,就看诸兄是求稳还是求财了。” 众人哈哈大笑,“不求稳也不求财,不过是消遣一番罢了。” “就是,说来沈案首、魏案首这些少不得是个廪生,押中了也没甚意思,若是能慧眼如炬,发现些少年天才才有意思。” “咦,说到少年天才,我这儿倒是有个好人选?”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ù?ω?ε?n???????????????o???则?为?屾?寨?站?点 “谁?我们临安府安泰县的秦百宣秦小兄弟,如今不过十来岁,学识却是县老爷都嘉奖过的,这回少不得就能得个廪生回来。” 众人一惊,“十来岁便有如此能耐,当真?” “自然千真万确,待院试成绩出来了,诸兄便知我的话有没有言过其实了。” 都是好热闹的,有好几个闻言都蠢蠢欲动,“那可得寻个机会好生会一会那位秦小兄弟了。” 卫文康听完众人的话,只觉王夫子说得果真有道理,考试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 秦百宣倒也听话,有上门的一律婉拒了,就有传言说他傲气,仗着有些才华不把寻常人瞧在眼里。但大多数人还是很理智的,人家年纪那么小,说不得是家里管得严呢。也不想想,谁家要是出了这么个天才儿子,不得好生护着? 吴举人为了给卫文康作保,也是专程赶来。因着路远,这回没有带柳金儿,柳天骄就不便招待,卫文康一个人提早去他下榻的客栈相迎。 说来吴家在州城也是有宅子的,吴举人嫌路远,不愿去住,干脆找了个离考场进的,来回便利。他这趟来州城只有作保一件事,行程不忙,心情也就格外放松,有好友给他寻了一位名妓作陪,他也就笑纳了。 柳天骄听说此事后不太舒服,"金儿才嫁过去多久,他怎么又在外寻欢作乐?" 卫文康宽慰他道:"本性如此,柳金儿是个聪明的,想必也是看透了的。" 柳天骄默然,想起柳金儿变着法子存钱,说是要趁还有些恩宠,多攒些以后也有个保障,估摸着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村里人都道柳金儿嫁得富贵,夫君也待她大方,却不知晓这背后的苦楚。 七月十八,院试开考。再没了往日的散漫,客栈所有的学子和家人都起了个大早,严阵以待。 柳天骄帮着检查完东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别碰上臭号就行。这大热的天儿,若真是碰上了,怕是只有弃考一条路了。 唐睿那个小娃娃说是来州城送考,结果今日压根就没能起得来。王夫子倒是来得早,眼瞅着前面队伍还长,对考试的几个学生好生叮嘱了一番后,又挨个检查了考篮,就怕多带少带东西。 "切记,在门口的官差检查完之前,都要把自己的考篮盯好。以往就抓到有人往别人考篮里扔小抄的,若不是有同窗眼尖发现了,被害之人少不得按照舞弊被判一个流放之刑。别人给的吃食和水也不能要,进了考场切不可喝生水,不管天气再热,也买热水喝,别贪图一时爽快。" 这些是王夫子出发之前就叮嘱过的,如今再说只希望他们记得更牢些。无法,这些东西再怎么强调还是年年有人没注意到出岔子。 吴举人跟美人厮混一晚,倒也没有误了正事,准时出现在了考场外面,结束作保流程后,勉励了卫文康一番。目光清明,身姿挺拔,完全就是个斯斯文文的文人模样。 柳天骄忍不住感叹,人怎么就能有这么多面呢。 一系列的检查完毕,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改变命运的一战终于开始。外面的人提起了心,里面的人也忐忑。 卫文康这回终于没再倒霉地被分到臭号,而是在一棵树下,正午的时候还能遮些太阳,算得上好运气了。 把东西归置好,有两件略厚的长衫,晚上睡觉当被子盖的,万一刮风下雨,天气转凉,身上没个盖的少不得生病。至于薄被,又不是冬天,为了方便管理,考场的官差是直接不让带的。 考篮里还有一件替换的薄衫,一件替换的里衣,一个擦脸的帕子,一个单独放置的抹布。要不是嫌不方便,柳天骄都想再带块湿抹布进去,这考棚一年才用一次,不知道里面多少灰呢,官差可不会仔细打扫。 夏天蚊子多,柳天骄把能想到的驱蚊法子都想了,最后弄了一个香囊,一件熏了驱蚊药的外衣,实在叫蚊子咬的受不住了就套上。 还有喝水的囊袋,防中暑的药物,以防万一驱味的醋,柳天骄把觉得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