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能读的起书的就没有家境太差的,能坚持考到州学的,家境只会更好。” “所以有的是州学学子为了住得舒服些花大把的银子,而咱们这儿地离州学近,环境好,还与教习们为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卫文康笑得欣慰,“聪明,不愧是我家骄哥儿。” “我本来就聪明,跟着你学得更聪明了。”柳天骄转过弯来,越想越觉着这事儿靠谱,“州学不久前才翻新过,短时间内不可能挪地方,周围又没有空地,那些求学的人只能在附近现成的宅子里挑合适的,咱们这儿定然是第一选择。” “求学至多带着妻儿,因而三进、四进的宅子都过大了,一进的又不够清幽,二进的反倒是最好的选择。”卫文康充满了自信,“等着吧,骄哥儿,咱们这宅子亏不了。” 柳天骄也觉着这宅子亏不了,但能赚多少他是真的不敢想,毕竟这年头并没有什么囤积房产赚差价的理念。几年后,大把的银子到手,柳天骄都感觉跟做梦一样。 到家后,公孙螯换了衣服就去厨房里忙活,又是为着自家的事,柳天骄这个徒弟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跟着忙前忙后的不知道有多殷勤。 卫文康陪着施仲言说话,他才学不浅,又是个极聪明灵透的人,倒是有些出乎施仲言的意料,面上的笑意也稍稍真切了些。 要不说公孙螯这个当师父的够意思呢,五个冷盘,八个热菜,一盅浓汤,一道甜点,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不说,好几道还是费工夫的稀奇菜,都没怎么在外亮过相。 施仲言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公孙先生这回可是给足了面子,叫我心中熨帖。” 公孙螯道:“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施老板帮了他们大忙,可不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自然要好生感谢。” 施仲言哈哈大笑,到底正视起柳天骄这个小哥儿了,“这叫什么大忙,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又踩着月色去施老板的铺子里把银钱交好,契书写下,说好了明日官府一开门就去过契。 柳天骄问卫文康:“你可与夫子说好了要请假的事?” 卫文康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一切弄妥,就没提前请假。” “那怎么办?说好了明日过契的。” 施仲言以为卫文康是没有想起来,便道:“改日过契亦可,我们铺子里每日都有人守着。” 卫文康道:“不必,明日骄哥儿去过契就可,左右都是要落在他名下。” 施仲言皱眉,“哪里契书落在哥儿身上的,你没空改日就是,这宅子我给你留着,不用急。” 公孙螯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契书怎么不能落在哥儿身上,卫秀才有今日的成就离得开他夫郎的支持?” 卫文康笑道:“师父说的有道理,没有骄哥儿的辛劳付出,我还是一名为温饱发愁的乡下汉子,这契书理所应当落在他身上。” 柳天骄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卫文康,我不要,这可是四百八十两的宅子,不是开玩笑的。” 卫文康满眼温柔,“骄哥儿,我没有与你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认真思虑过的。”既然信任那么难,那就一步一步建立,总有一天,骄哥儿会相信,他与旁人是不同的。 施仲言活了几十年,见过多少有钱男人送自己妻子小妾田地房产,可把家里唯一的产业放在妻子名下的,他闻所未闻。觉得卫文不是愚蠢至极就是另有所图。 对了,他夫郎是公孙先生唯一的弟子,不知道能捞到多少好处。瞧公孙先生欣慰的样子,看来卫秀才这步棋是走对了,后生可畏啊,果然是聪明人。 施仲言想通了其中关窍,点点头,“那就如卫秀才所言吧,是我狭隘了。” 回去的路上,柳天骄都没有说话,卫文康当着师父的面也不好问他,直到回了柳天骄的屋子才笑道:“怎么,有宅子了还不高兴?日后咱们就是不做活,光靠着宅子铺子的租金和田地就可以过活了。” “岂止是过活,顿顿吃肉都够了。” “那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柳天骄看向卫文康,一脸正色道:“你对我太好了,我总觉着愧对你。” “骄哥儿,在我心里,你值得所有。”卫文康把人拉到床边,“你要是实在愧疚,不如以身相许吧。” 眼见人说着手脚都不老实起来,柳天骄哪里还顾得上那一点小感慨,直接反客为主叫人好看。 情绪波动太大的结果就是柳天骄精神头太好,第二日卫文康出门的时候悄悄揉了揉腿,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软了。 第174章 两年后 “庞兄, 你这又是吃什么好东西呢,大中午的,弄得屋子里全是味儿。” 庞教习不着痕迹地把桌上地碗碟往自己面前拖了拖,“没什么, 不过一点佐酒小菜。” 陈教习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又是那个卫文康孝敬的?花样可真多。” “除了他还有哪个, 说是叫我帮忙试试菜。” “都试了两年了, 还没试出个名堂来?” “无法,柳老板新花样太多了。”庞教习吸了吸鼻子, 有些不耐,问陈教习:“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去午休?” “休什么,乡试在即,一个个的还不成样子,我哪里安得下心。”陈教习说着拉过边上的凳子,在庞教习对面坐下, “火候差得远也就罢了, 偏偏就只差那么一点, 叫人放弃不是, 放心不能。” 庞教习眼见这人动作熟练非常, 也不再遮掩, 直接把碗碟挪到了自己身前, 还特地找出食盒盖子盖上, “你这人就是操劳命,还指望所有人都考上举人不成?” “怎么不成,我们可是甲班,你们辰班自是不如, 但也总该有两个考上的吧?” 庞教习:“……我劝你积些口德。” 陈教习明晃晃地盯着食盖,“恕难从命,少了口福的人积不了口德。” 庞教习当没听懂,“陈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你如今年纪上来了,该多多保重身体。” “该保重身体的是过度圆润的人。”陈教习冷笑,见庞教习油盐不进,干脆也不绕弯子了,“没见着以前罢了,今日叫我见了,还想吃独食,日后别想叫我帮你做白工。” 庞教习还欲挣扎,“陈兄这话说的,我何时叫你做过白工?” “卫文康今年还要下场吧?我那在巡抚手底下做事的徒弟近日可是传回来好些消息,看庞兄如此行事怕是对那些消息没什么兴趣。” “有兴趣,自然是有兴趣。”庞教习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意,然后颇为不舍地把食盖打开,将里面的碗碟往陈教习那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