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了就是这样。 清闲下来些,柳天骄也捞不着休息,他也用不着休息,卫文康中举这样的大喜事,他忙活得高兴着呢。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的每棵草都收拾得齐整,柳天骄又忙着置办宴席。 说来卫文康中举是该回安泰庆祝的,柳天骄做梦都想在清水村摆上几桌,敲锣打鼓的,好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他柳天骄也混出来了。可惜现实不允许,食肆的生意正是红火,来回安泰耽搁那么久,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只能叫卫文康自个儿先回去拜见师长和一些同窗。 州城的宴席怎么着也是要摆的,两口子在家理了半天,发现好些送了礼的都还没请人吃饭,包括学政和州学的院长这些身份高的人,再不张罗就失礼了。 原先预备咬咬牙就在酒楼吃,可庞教习说那些人都是吃惯了酒楼的,再好也不觉着有什么,花钱又不讨好,倒不如就在家里置办,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两人一想是这个道理,便决定就在家里办宴席,只是苦了柳天骄,唯恐哪里出了错叫人挑理。最后还是公孙鳌看不下去,亲自前来坐阵,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出身,样样都理得明明白白。 第184章 卫夫郎是厨子 九月初九这一日, 柳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新解元站在门外迎客,柳天骄在内宅招呼女眷哥儿。 举人在平民百姓心中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就像当初柳金儿嫁给能给她当爹的吴举人为妾, 众人都觉着柳老二是高攀了。 在官宦人家眼里, 举人还是太低了些, 对头发花白毫无前程的老举人,见面不过点个头以示尊重, 但对卫文康这种年纪轻轻就能高中解元的举人,小官都愿意给几分薄面。 华阳是科考大省,在历次会试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华阳省的解元更是近些年就没有落榜过的,成绩好的一甲也是有望。而进士与进士间也是不同的,若卫文康真能一甲及第,日后只要脑子不犯昏, 圣上为了以示对科考的重视, 致仕之前怎么也能混个四五品的官员当当。 下注要趁早, 冷灶无人问, 热灶赶不上, 像卫文康这种不冷不热的灶倒是最受欢迎。因而卫文康回州城后不久, 学政就亲自遣人送了贺礼, 还有些小官也有意结交, 提前道贺。 男人们在外为了前程抬轿,里面的家眷们心思也不少。其实来之前,众人就听了不少新解元夫郎的闲话,说长相怪异, 性情凶悍。今日一见,除了个头实在太高,倒也没什么不妥。衣着得体,长相虽不是上佳,却也绝对算不上丑,就是脸过圆了些,不符合当今世道对于女子哥儿纤细娇柔的偏好。性情确实不是那种好拿捏的,有人阴阳他运道好高嫁了,随即被他不轻不重地反击了回去。 “朱夫人说得对,当初嫁他时我哪能想到今日的富贵,只瞧着他想读书,便咬牙供了。哎,都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不像朱夫人,娘家得力,嫁过去便是好日子。”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f???????n?????????????????o?M?则?为?屾?寨?站?点 顾夫郎上前牵起柳天骄的手,莞尔一笑,“朱姐姐瞧瞧,卫夫郎这手叫我看着都心颤,果真是不容易。” 朱夫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是正五品的官员,夫家也是门当户对,奈何夫君不争气,如今只是个秀才。今日来赴宴,也是她夫君想进州学,希望卫解元能帮着引荐。 是的,卫文康也是最近才知晓,除了统一的入学考试,每位州学教习和在乡试、会试中拔得头筹的人都有权向州学引荐一人入学,这算是给教习们的福利,也是对学子们的激励。但哪位教习家没有子孙,哪位学子家没有弟兄?自家尚分配不均呢,哪可能把这名额给外人。 卫文康是这届的解元,自然是州学拔得头筹的人,他又无子无兄弟,手中的名额可不就被人盯上了。纵使拿不到名额,与新解元交好,平日里指点一下也是大有裨益的事情,因而存心结交的人就不少。 朱夫人将将来时瞧着自家那个没用的夫君对着解元郎曲意逢迎的样子就不舒服,进来后见卫解元的夫郎粗笨俗气,再想着他屠户哥儿的出身,朱夫人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哪里会心甘情愿低头,这不就忍不住刺了几句。 万万没想到柳天骄这个将将飞上枝头的麻雀就敢讥讽她,那个顾夫郎还帮着说话,朱夫人心头火更盛,扯了扯嘴角道:“是啊,卫夫郎好不容易得了今日的福气,可要好生珍惜。男人呐,最是薄情的东西,家中有些余财便起花花心思,明明是自己负心薄性,还非说家中妻子容华已逝、性情不和,你说气人不气人?“ 厅堂中的气氛瞬间凝滞了。这个朱夫人,性情也太刻薄了些,人家卫夫郎正是夫婿高中解元的得意时候,说这些话不是正往人家心里戳吗?但却没人站出来说话,就连顾夫郎,也只是微微蹙眉表示立场。 无法,知晓卫解元的夫郎不过是个粗鄙的屠户哥儿,那些身分高的夫人都没来。如今留在这儿的都是有所图的,多半家里夫君不如卫解元,但又自觉比柳天骄高贵,屈身与他结交本就不舒服,如今有人说出来,众人虽觉过分了些,听着又暗爽。 柳天骄不痛不痒地回了句,“男人就是这样,咱们可要心齐些,不能叫负心汉好过。” 众人搞不清楚了,相貌不堪、心情不佳、夫君发达,可不就是说的你吗,到底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装没听懂?毕竟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众人再多的小心思也不好说些太过分的话,只得又嬉笑几句佯装太平。 快到饭点的时候,松韵进来通传,“夫郎,康夫人道贺来了。” 柳天骄还没摸着头脑,就见厅中众人都站了起来,小声议论道:“康夫人,该不会是那位吧?” “应当不会吧,康大人如今已高升同知,仅次刺史大人,如何会亲来道贺?” “我也觉着不可能,康夫人出身华南单家,去年她一母同胞的兄长还因治下有功升任京东刺史,实在没有结交一个小小举人的必要。” 京都刺史虽说只是一州长官,但州城之上并未设省,又是京师重地,权柄堪比各部尚书,康夫人身份可见一斑。 众人虽觉不可能是那位康夫人亲临,但康姓不多见,州城中能称得上康夫人的除了不入流的小吏之妻,还真只有那位,到底不敢懈怠,直到一道和蔼的声音传来。 “先给卫夫郎道个歉,本是早就准备妥当的,奈何出门前突感不适,又请大夫来看了一番,这才晚了。” 竟真的是那位,还态度如此谦逊,众人赶忙见礼后,看向柳天骄的眼神都变了。他家到底有什么底细是大家不知道的,竟得康夫人如此亲眼? 柳天骄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与卫文康的同窗接触得不多,康清又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