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嫁给其他皇子。 幼弟也坦然接过了那道圣旨,在家人的心惊胆战中写下了想要科考入朝为官的愿望。先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允了,直接许了幼弟一个七品的小官,还给他赐了一门新的亲事,对方就是当时风头正盛的宋六元。 楚四爷自知自己不是个能耐人,很乐意在兄弟几个的照拂下过日子,觉着幼弟此次入朝必能大放光彩,因而他每日里都喜滋滋地等着。 可惜,后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楚家牵扯入宰相钟宴谋反一案中,一夕覆灭,全家流放,宋六元作为钟宴的弟子,同样在劫难逃。流放意味着什么呢?饥饿,严寒,酷暑,还有数不尽的欺压,毫无底线毫无人性的欺压。 他爹娘死在了流放途中,大哥一家跌落悬崖,二哥三哥家中只剩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被拼命护住了,成年男丁活下来的唯有他一个。因为他自幼就没什么心气,说好听些是圆滑识趣,说不好听点就是毫无骨气。 而他幼弟,从“京都第一美人”沦落为最底层的奴隶,为反抗兵卒侵犯自尽而亡。消息传来的时候,楚四爷哭得不能自已,甚至比爹娘去世时哭得还凶。因为他知道,楚家是彻底完了,他和孩子们这辈子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当听到大哥还活着的时候,楚四爷一点反应都没有。悬崖虽说凶险,但也并非没有生还的可能,毕竟没人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大家都以为是楚家祖上积德老天显灵。只有楚四爷不以为意,当年他趁搜寻的官兵走后,悄悄溜了下去找到了大哥一家的尸体,亲自下葬。那是楚四爷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每一幕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四爷很清楚,这个楚华雄定是假冒的,可对方竟然想方设法把他捞了出来。楚四爷当时就下定决心,管那个假货是谁,以后就是他亲大哥了,那些非人的日子他真是再忍耐不了一天。 可看到那个冒牌货的时候,原本不以为意地楚四爷就跟被大锤子闷头敲了好几锤一样,整个人都懵了。居然是幼弟,他那个惊才绝艳无人能及的幼弟。 虽然与记忆中相比憔悴了许多,眉间的红痣不见了,一举一动纯然一个儒雅风流的男子,与记忆中的大哥有几分相似,楚四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幼弟。反应过来的楚家只有一个念头,他楚家又有指望了。 后来一切也证明了楚四爷的想法,楚家重回大家视野,扶持皇孙登基,占据了左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楚四爷也重新过上了富贵日子,新娶了一房娇妻,又生了两个孩子,人生再无遗憾。 所以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拆穿这个事情,哥儿又怎么样,全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幼弟那个哥儿?幸好,楚家几兄弟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又过了那么多年艰辛的日子,容貌性情有些变化也实属正常。没人怀疑幼弟的身份,毕竟楚大公子那般才学又是寻常人可以假冒的? 今日娇妻突然提及此事,楚四爷先是震惊,后是惶恐,最后是坚定。谁都别想拆穿这个事情,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天,楚四爷不介意用他们的命将这个秘密继续埋葬下去,包括他们夫妻的命,这是他这个懦夫唯一能为楚家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臭名也是名,姜诗雪凭借着他在贵妇圈鲜有人能及的关注度,一下子就将柳天骄的珍珠宝石生意带起来了。柳天骄收钱收到手软,立马给自家师父带了信,请他帮忙再紧急采购一批珍珠宝石。 很快,便有消息传来,说货到了,让柳天骄亲自领人去城外接。柳天骄还疑惑,他手底下那么些人,武功高强的不少,再是珍贵也不至于让自己亲自去吧,莫非是有另外的事情? 柳天骄心中有疑,但因着是师父亲自传的信,他便听话地去了,未曾想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褪去了威严的朝服,身着浅青色的细布长袍,长身玉立,分明还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柳天骄大喜,风一般跑了过去,唤道:“师父。” 那人转过身来,唇角勾起,因着这些年心胸开阔了不少,比起十年前,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多了几分上位者的从容。但没有人会把他与江东州那位公孙大厨联系起来,毕竟两人云泥之别,见过公孙大厨的人如今都没有那个荣幸得窥当朝宰相真颜。 “跑慢点,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傻小子一样。” “我年轻着呢,今年不过二十一。” 柳天骄装起嫩来毫无羞意,“对了,师父,您怎么露面了,可是有要事?” 公孙鳌也就是楚华雄笑道:“能有什么要事,有要事也是找卫文康。” 柳天骄得意洋洋道:“那就是想我了?以往总是嫌我烦,如今见不到了才知道我多好了吧?” 上位者最忌自己的左右手勾结,楚华雄和卫文康一开始就把距离拉得很远,除了秦百宣几人,没人知道楚华雄和卫文康的关联,只当他们是同僚,还是关系不怎么好的那种。毕竟楚华雄出身世家,卫文康科举及第,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天然对立的。 楚华雄屈起手指弹了自家徒弟的额头一下,无奈道:“你这脸皮啊,没救了。” “就是要厚脸皮才好,师父您就是脸皮太薄了,把宋六元折腾得够呛?” 楚华雄避开自家徒弟戏谑的目光,佯怒道:“再胡说把你嘴巴缝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柳天骄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看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左相直接想动手打人。 “柳天骄,你这尊师重道是学的越发好了呀。” “嘿嘿。”柳天骄见他师父黑了脸,再不敢言,谄笑着扯开了话题,“师父,你知道我这回赚了多少?早知道您亲自来,我就把银票带过来了。” “不必,如今我也不缺钱,你自个儿留着吧。当年起事时,你和卫文康贴得够多了。” “那不行,亲师徒明算账,您要是暂时用不着,我就帮您存着。” 楚华雄知道他的性子,见推辞不掉,也没有强求,左右他无子,日后除了给楚家那些小辈留些,大头都是自己这个徒儿的。别怪他待楚家冷漠,毕竟他们都是坐享其成,危难时真正帮助到他的是这个徒弟。 “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我今日无事。” 左相日理万机,哪可能真的无事?不过是想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说。柳天骄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拥着他师父念叨:“我想吃的可多了,糖醋排骨,炖羊肉……” 第231章 离京 楚华雄听那串菜名长得就跟绕口令一样, 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江云楼还不够你吃的,怎么还是这般嘴馋?” 柳天骄谄笑着给他捏肩,“哎呀, 说说而已嘛, 师父您挑着做就是了。” 楚华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