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看着眼前一排高大的保镖,骤然眩晕:“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大脑受了点伤,有待后续观察。你是病人家属吧,先去把钱一交,才能进行下一个手术。”
季容夕昏睡着。
头上缠着白色纱布。
陆洲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心情慌乱,喃喃:“你气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你就非顶着大雨过来啊!”
陆洲就这么抓了一晚上,全是噩梦,是季容夕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样子,活活地被惊醒了七八次。每一次,一身冷汗,所有的生气都成了后悔和伤心。
混混沌沌中。
有什么要从他的掌心抽走。
陆洲猛的一蹬,骤然地清醒,跟一双深邃的眸子对视。
“你终于舍得醒了。”陆洲因为太惊喜而生气了,瞪着季容夕,他怎么能每次都这么吓自己。
“你是谁?”
“我、我是你爸爸!”
“……”季容夕发愣,懵懵懂懂的。
什么情况?陆洲拉响了紧急铃。护士医生赶过来,把季容夕围得密密扎扎。季容夕用手捂住伤口,歪着头,从人缝之间看陆洲——陆洲皱紧眉头,一脸严肃,难抑的暴躁和忧虑。
“你不记得昨天怎么受伤的?”医生紧张地问。
“不太记得。”季容夕回答。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嗯?”
季容夕失忆了!
他不太说话,有些冷漠,有些疏远,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警觉,从不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医生盘问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连记忆处于什么阶段都没搞清楚——这样子像极了在slk卧底的缪夕,看多说少,细心观察,对一切都是表现出谨慎怀疑的态度。
“吃蛋糕吧。”陆洲将季容夕最喜欢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嗯。”季容夕只看了看,没有吃。
“梁南来看你了。”
“梁南?”
梁南大大咧咧地说「你厉害啊,车都砸成那样,你还没大事」揽住搭档的肩,季容夕一闪,躲过亲昵的动作,梁南落了个空。陆洲心里舒坦了一点,挺好,不单对自己,他对任何人都这么疏远。
“陆将是你最喜欢的男朋友,你也忘记了?”梁南小天使很热心地提醒。
“是吗?”季容夕掠了一眼陆洲。
你这个怀疑的小眼神什么意思,陆洲努力克制,这是失忆,这不是负心。陆洲拿着棉签准备给恋人的手臂涂抹擦伤药,季容夕特客气地躲开:“我自己来吧。”
陆洲怒火中烧,一棉签戳进伤口。
季容夕嗷呜的一声窜远了。
陆洲郁闷,所以那些「重来多少遍我都喜欢你」、「化成灰我也记得你」、「失忆再次爱上你」的感人桥段,到这里就成了「失个忆我们就绝交」?
“你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反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陆洲没好气。
“……”季容夕的脸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