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暄娘不在意地掩唇笑道:“无碍,小雪姑娘瞧着就是直性子,这也怨不得她,都怪我嘴里没个把门的,说错了话。” 月娘心下愧疚,从妆匣中拿出一支仙鹤衔珠步摇,上前放在她的手中:“多谢暄娘宽宏,不计较。” 暄娘看见她递来的东西眼都直了,但还是连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如此贵重之物,我怎能用。” 若是没有看错,这簪子上有皇室的小字,定是宫中的赏赐之物。 月娘坚持:“就当做是给小雪的赔罪之物,暄娘不接,我会睡不安的。” 如此说,暄娘才抬起眼皮子,扫过屋内的谢观怜,面上尴尬,眼底却压不住笑意,语气犹豫不决:“既然月娘坚持,我……” 月娘塞进她的怀中:“拿着吧,好姐姐。” 暄娘也没再推迟,收下步摇,脸上的笑意浓烈:“娘子有人,我便不打扰娘子了,今日之事我权当未曾见过。” 月娘望她的美眸含感激。 暄娘揣着东西,眉眼欢喜地出去了。 小雪蹲在地上收拾那些东西。 月娘折身在妆匣子里挑了精致漂亮的臂钏,也想要赠与谢观怜。 谢观怜轻推过她的手,柔声拒绝:“多谢月娘,这臂钏很漂亮,我如今佩戴不得。” 她只是在昨日答应了,今儿来叫她一起去斋饭堂。 月娘应当是很少做这种事,被婉拒后脸颊微红,攥住臂钏翕动红唇道:“那我先换一件衣裙,一会儿出来与娘子一起去用膳。” 谢观怜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朝着门口而去,坐在外间等月娘出来。 第13章 香膏用在身上给他闻 两人一同前去斋饭堂。 用晚膳后,在逛园子消食,月娘欲言又止地说起刚才的事。 她忧郁地说道:“其实刚才在屋里,我并不是不信怜娘,而是若是不这样做,小雪会担忧。” 谢观怜本就没在意,若是换个人来,也同样会做出同样的事。 宽慰月娘道:“无碍,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放在心上。” 月娘松口气,抬手拂过耳畔散下的鬓发,语气低落道:“其实小雪是我小妹,因为我才来的迦南寺,所以她性子会有些骄纵。” “小妹?”谢观怜脚步一滞,侧首看向月娘,眼中闪过讶然。 冀侯君一族都在君主上位后,满门只留下月娘一人,哪来的小妹。 且她如此毫无遮掩地明说,就不担心她说出去吗? 月娘往前走累了,便坐在风亭的栏杆边,对她招手:“怜娘来这边。” 谢观怜犹豫片刻,坐于她身边。 月娘接着道:“别怕,是没有血缘的,小雪的母亲是我娘亲身边的大丫鬟,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冀府只剩下我一人……我孤独,恰好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便认她做了小妹。” 谢观怜面露了然之色。难怪从月娘第一次来,小雪就不许让人接触她。 “你妹妹待你很好。”谢观怜笑了笑。 两人相熟时日不短,月娘知晓她有兄长,但因兄长娶了妻就将她送来丹阳冲喜,亲人待她应是很凉薄。 月娘掠过此间话题,道:“其实刚才暄娘说的话,我觉得是真的,但又不能让小雪知晓了平添担忧。” 其实刚住进明德园她就觉此处古怪,尤其是前不久她夜里其实睡得很不安宁,意识模糊间,隐约察觉有人在房里找什么东西。 月娘轻咬下唇,想到这几夜的古怪,同她道:“不知道是因为我梦魇了,还是怎的,这几夜我感觉有人在我房中翻找什么东西。” 谢观怜定睛看向她。 月娘以为她不信,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急迫:“真的,所以那日我才和你说这里可能有鬼。” 谢观怜见她着急,抬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信你的,其实我也丢了东西。” “啊。”月娘睁圆了眼,怔愣须臾后露出惶恐,抓住她的手害怕道:“那我们怎么办?这事也不能说出去,若是说出去了,我们的名声就都坏了。” 谢观怜见她惧得眼眶含泪,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她说:“别担心,或许只是外面的人偷些钱财。” “嗯。”月娘眼含泪雾地望着她,满是信赖地点头。 许是晓得或许真有人行过偷盗之事,月娘很心不在焉,两人在亭子坐了会子,她便兴致缺缺地回去了。 谢观怜原也是打算回去,但起身时余光忽而扫到一道人影。 绣鞋止住,侧首看去。 对面有一灰衣男子跟着寺中的小沙弥,正说着话,一起走下石道。 那人……有些眼熟。 她蹙起黛眉,垂眸思忖须臾,鞋尖微转朝着石道而去。 石林小道,蜿蜒崎岖,只修建得美观,却一点也不好走,尤其是身穿长裙裾时既要撩着帷帽,又要提裙摆。 好不容易走下去,发现下面是一方小殿,此处肉眼一看便知寻常几乎没有什么人,连香火都很少,而刚才跟着沙弥的那位灰衣男子不知朝着哪边走了。 谢观怜走进殿内,流眸打量周遭。 神龛中只零散摆放了几尊小佛像。 没到到人,她露出失落,跪于蒲垫上,对神佛虔诚地俯拜。 拜佛后站起身欲离去,转头又冷不丁儿被身后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何时,身后的门框上倚着一位双臂环抱的冷峻青年,周身矜贵的冷意不似寻常的世家郎君。 他剑眉凤目,毫不掩饰地盯着她拜神佛。 谢观怜以为他是要来自己的位置拜佛,便让出位置,对他颔首示意可以去了。 拓跋呈懒抬眼皮,扫了眼蒲垫,并未上前。 谢观怜早就忘记了他,打算回明德园。 还没跨出门槛,头上戴的帷帽忽然被人勾住,帷帽直接从单螺髻上被扯掉,几缕发丝贴在未施粉黛的脸颊上。 她眼含错愕地抬起头看去。 帷帽落下时,拓跋呈闻见一股微弱的梅香,忽而想起了此前遇见她在梅林与身边侍女说过的话。 所以抹了香膏,用在身上给‘他’闻。 拓跋呈心口无端发烫,与她那双如浸在水中的明亮眸儿对视上,神色略微滞,竟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而谢观怜头次在迦南寺遇见如此轻挑的男子,心下生恼,拽回他手中的帷帽,再度戴在头上。 不想与这陌生男子有什么牵扯,她转身往前走。 拓跋呈回神,下意识伸手将她拦住。 谢观怜往后倒退数步避开与他接触,警惕地看向他:“不知这位郎君拦小妇作何?” “小妇……”拓跋呈蹙眉,不虞地盯着她:“你嫁人了?” 既然早就嫁人了,为何还要勾搭他?还与人私底下说他是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