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珈树听完他一席话,抿了抿唇,“谢谢成总教诲。” “哎,说这话,大家互相学习,谈不上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成兆荣摆了摆手,话锋又一转:“行了,气氛别搞这么严肃,我找你来是还有个事,这周四临时有趟差要出,许辰那边走不开,你代他去一下,有问题不?” 领导都发话了,汤珈树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由,点了点头:“没问题。” 成兆荣满意微笑,随即又道:“这次是跟季总郑总他俩人一块出差,你要好好表现,再接再励啊。” 汤珈树眸光微烁,眼底情绪涌动,迟疑片刻回了一个字:“好。”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内部聊天软件的图标亮着,提示有人发消息给他,点开,是某位同事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私聊:汤副组长,Charlie是许组长的英文名……还附带了个流汗的表情。 与此同时,项目群里也有他被人艾特的提示,汤珈树滑动鼠标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是许辰回复他:抱歉,这段是我上周三晚上熬夜加班写的,可能当时太困了,没注意,多谢小汤指点。(抱拳)(抱拳)(抱拳) 汤珈树心想,别的尚且说得通,代码不爱加注释的习惯可不是上周三才有的,但他也懒得多置喙,只高冷地回了句: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汤珈树:不辛苦,命苦(bushi) 第17章 季与淮也是会迁就人的 周四早上六点多钟,汤珈树拖着行李箱直接从家里打车到机场,比他平时上班出发得还要早,机票是总助统一定好的,区别就在于给他的是经济舱,季与淮和郑时熠两位老板自然是要坐头等舱的。 所以分开走,机场汇合。 九点半的航班,他提前俩小时抵达机场,还行,不算太赶,排队托运行李的队伍也不长,汤珈树很快办理完手续,拎着电脑包往安检通道走,半路意外接到了郑时熠打来的电话。 汤珈树一直想找到合适的词句或者动物来形容郑时熠这个人,长着一张好像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亏的脸,与生俱来的乐天派,但又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而是骨子里藏着对万事万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澎湃热情,像性转版的迪士尼公主,最重要的是,他那股子张扬的劲头,非常有感染力。 跟他做朋友的季与淮,生活中大概率也会多出不少趣味吧。 “汤组长,早啊,”电话那头,郑时熠裹着笑意关怀备至地问:“你到机场了吗?” “郑总早,我到了。”汤珈树走到安检队尾停下来,又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您有什么吩咐么?” “没事儿,我就问问,怕你睡过头赶不上飞机。” 汤珈树默了一息:“谢谢郑总关心。” “哈哈……”郑时熠朗笑出声,又道:“时间还早,我和Leo在候机室,要给你带杯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郑总。” “吃的也不要?” 汤珈树受不了他这类人过分旺盛的热情,委婉拒绝:“真不用麻烦,待会儿飞机上再吃吧。” VIP候机室内,郑时熠挂断电话,抬头去看矮几对面的季与淮,后者正靠着沙发背搭起二郎腿,垂眸刷着手机屏幕审批OA流程,似乎压根没注意他刚刚在跟谁通话。 “嘿,”郑时熠抬脚踢在对面人的皮鞋底上,朝前倾身过来,“冒昧问一下,你空窗期多久了?” 季与淮掀起眼皮觑他一眼,语气淡淡:“你好像很无聊?” 郑时熠咂了下嘴:“我手上有资源啊,就看您老感不感兴趣了。” 季与淮懒得听他信口胡诌,视线又落回手机上,漫不经心道:“你又哪儿来的资源?” “这你别管。”郑时熠抱起手臂,一脸老神在在:“我郑公子广交天下好友,总会认识几个gay,数量虽然不多,但都以质取胜,喏,眼前不就坐着一个么?” “谢谢郑公子这么抬举我。”季与淮审批完oa流程,又切进邮箱查收邮件,百忙之中还要分出神来不让好友的话掉在地上,堪称劳模。 “你觉得汤组长这个人怎么样?” 郑时熠话题转得突兀又跳跃,颇有趁季与淮一心二用故意套他话的动机。 点击屏幕打字的手蓦地顿住,季与淮抬头看过来,眼神相当平静,像一池风吹不皱的秋水,让人瞧不出端倪。 顿了顿,他不咸不淡道:“关于这个人,我不久前已经和你聊过一次。” “可你的评价太主观了,我倒觉得汤组长人很不错,”郑时熠掰着手指细数起优点,“长得好,能力强,还有责任心,又懂礼貌……” “你的就不主观么?”季与淮端起面前矮几上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眉宇间染上几分烦躁,“换个话题吧。” - 登机的时候汤珈树并没有看到季与淮,他们这趟航班头等舱和经济舱分开两个上客通道,他们不会有机会相遇,但两人之间的隔阂,由误解和仇恨组成,被经年累月地发酵,又岂止是一个舱位座次那样简单。 飞机于中午十一点多落地H城,高纬度城市的冷空气粗犷而凛冽,舷窗外笼罩着一片铅灰色的天,大家纷纷从行李箱里取出厚外套来穿,机舱内变得拥挤非常。 汤珈树跟着人群出了舱门走上廊桥,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季与淮和郑时熠,都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呢子大衣,各拎一只黑色商务行李箱,颀长身形,高大英俊,一个朗目疏眉端方清贵,是东方面孔里好看的极致,一个异域混血轮廓深邃,站在一起宛如电影明星,路过旅客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汤组长,这边!” 看到汤珈树出来,郑时熠率先朝他招手示意,笑出一口白牙,这下好了,仨风格迥异的帅哥往那儿一站,吸睛效果翻倍。 “你怎么才穿这么点?带厚衣服了没,这边儿夜里温度可都零下了。” 郑时熠一上来就跟个老妈子似地对着他嘘寒问暖,汤珈树余光瞥见季与淮也在往自己身上瞧,心念一动,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换上开朗的粲然一笑,拿出几分热络来:“我带了厚衣服,谢谢郑总关心,还有,以后叫我小汤就行。” 郑时熠却陡地愣住了,随即开口:“小汤,听哥一句劝,你以后得多笑,知道不?就像刚刚那样,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这样露骨的夸赞既惊到了汤珈树,也让季与淮忍无可忍,抬腕看表,一脸不耐:“别墨迹了,赶紧走。” 他们这次来H城是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季与淮和郑时熠作为受邀嘉宾,有主办方亲自派车来接,下塌的酒店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主办方出手阔绰,定了规格较高的行政套房,尴尬的是,只定了两套。 主办方对接人也懵了,为难地看着面前三位,他权限不大,做不了再新开一间房的主,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两个人能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