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一无所知。 那边,季与淮继续道:“……他毕竟是你直属上级,这样做也是保护你自己。” 汤珈树心头一暖,停了腹诽:“嗯,知道了。”旋即又问:“你今晚几点下班?” “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下班早,那我就不订晚餐了。” 季与淮默了一息,说:“还点上次那家融合菜,双人份。” 汤珈树一颗心被这句明明很正常的话撩拨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明知故问:“双人份?郑总也加班?” 正跟客户在马场上驰骋的郑时熠仰天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季与淮懒得搭理他这句,只叮嘱:“记得要发票,公司报销。” 第46章 “是我想告诉你。” 汤珈树还是想简单了,他和成兆荣因为绩效打分意见不和的事,次日就被HR钟向晚透露给了总助何薇,继而顺理成章地传到了季与淮耳朵里。 彼时,季与淮正应邀赴辉盛资本刘正均的约在打高尔夫球,这刘总也是个八面玲珑的社交老手,却偏偏有时候读不懂空气,依旧叫上傅新维在旁边做陪,大概还是想借俩人同窗之谊的东风。 他也是犯糊涂,季与淮之所以答应与辉盛进一步接洽,是看中对方实力,刘正均却偏要搞这些有的没的,反而自贬身价。 坐电瓶车去球场的路上,季与淮微信收到总助何薇发来的那则消息,点开看了一眼内容,唇角几乎无意识地勾了勾。 傅新维与他同乘一辆,目光瞟过来,禁不住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季与淮心情颇好的样子,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你猜。” 傅新维蓦地愣住。 这样明媚到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阴霾的季与淮,他太久没见过了,记忆被带着瞬间闪回到了青葱年代,而带来这一改变的根源,他不傻,很容易就联想到是因为谁。 内心随之升腾起一阵汹涌的难以言说的愤怒与妒恨,事态的发展正在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走,他却无能为力。 “汤珈树?” 这辆电瓶车上除了他们两个就是开车的球童,所以傅新维并不避讳,又或许,哪怕有外人在,以他那个阴晴不定的性格,也未必会在意。 季与淮笑意微敛,收起手机淡淡道:“你又何必要问?” 傅新维抿紧双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来你还是打算原谅他,明明他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过那么大的伤害,你居然就这么轻易地——” “伤害并不全是他造成的。”季与淮突然道:“当年的事,真要说的话,我也有错。” “你有什么错?”傅新维激动起来:“季与淮,我真没想到你还有当圣母的潜质。” 季与淮没再接他腔,两分多钟后,电瓶车抵达目的地,刘正均拎着球杆从前面那辆车上走下来,看清俩人神色,奇道:“哟,你俩刚刚聊什么了,怎么表情一个赛一个的严肃?” 刘正均到底体力不行,局是他组的,结果挥了几杆就喊腰疼,跑去一旁遮阳伞下休息去了。 剩下季与淮和傅新维继续,逮到机会,傅新维旧话重提,“你真的是被汤珈树灌了迷魂汤了,连自己也有错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季与淮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缓缓道:“假如我不是同性恋,爷爷就不会因为沈玉英一句话被气到中风,说到底,这件事的根源在我。” 傅新维皱了皱眉,匪夷所思道:“季与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季与淮吗?你在悔恨自己是个同性恋?可当年,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违心的?” “当然不。”季与淮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这件事是错误的,需要改正的,但一码归一码,你要我把当年的罪过完完全全推给汤珈树,好像也不行。” 傅新维一怔,须臾后脸上费解的表情更甚,球杆柄朝着季与淮指了指,几乎笃定道:“我看你就是被汤珈树灌了迷魂汤了。” 跟一个带着固有偏见的人没有交谈的必要,季与淮不再白费力气,把球杆递给旁边球童,丢下一句:“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转身往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大步走去。 刘正均正躺在靠椅上让人给他按摩肩颈,瞧见季与淮往这边走,坐起身问道:“怎么了季总?不打了?” “不打了,我有事得回公司一趟,你们玩吧。” 汤珈树午后拉着组员开完一个短会回来,才看见十几分钟前季与淮在企业微信上给他发来的留言:到我这儿来一下。 他说的是,到我这儿,而不是到我办公室,虽然表达的意思差不多,但亲近感倍增。 汤珈树又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了,回过去:好,马上来。w?a?n?g?址?F?a?b?u?y?e??????ǔ???ě?n?②???????????????? 结果等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季与淮办公室,里头却没见着对方人影,桌上电脑屏幕倒是亮着,没自动休眠,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汤珈树拉过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等,一抬头,从他的角度,正好瞥见双屏电脑屏幕其中的一面。 他不近视,所以一眼就看清上面铺开着的一份表格文档,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毕竟是总裁办公室,不好东瞧西看,刚要收回视线,就听见身后吱呀一声门响。 季与淮从休息室里阔步走出,白衬衣外面套了件灰色圆领羊绒衫,搭配黑西裤,没打领带,这样简单的基础款穿在他身上,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 汤珈树忍不住多流连了几眼,等季与淮走到办公桌后,才问:“你在休息?” “没有,上午陪辉盛的刘总打高尔夫,刚回来,换了身衣服。” “哦。” 俩人一问一答,实在不像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毕竟谁家总裁会跟一个下属事无巨细地交待自己的日程。 汤珈树也很快意识到了,抿了抿嘴,切回正题:“你叫我来做什么?” 季与淮拉开椅子坐下,目光从他脸上缓慢地掠过,然后看向电脑屏幕,说:“昨天那个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是对的,成兆荣利用职权给自己人绩效打高分,这事我一直都清楚。” “你一直都知道?”汤珈树倏而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但一直纵容?” 季与淮目光又不由自主觑过来,盯着面前人一双澄澈眼眸,续着话道:“技术研发部是我直管,成兆荣充其量只能给王鹏的绩效打到A,但奖金能分多少,是我说了算的。“ 汤珈树怔住:“所以……” “成兆荣也清楚,他不过做个样子卖人情罢了,至于王鹏,员工工资彼此间保密,他水平不行,基本工资就在整个开发一组垫底,奖金同理。” 汤珈树豁然开朗,要么说当领导的心眼子都多,这不就相当于给人一个心理安慰奖么? “那成兆荣……” “成兆荣的做法的确有问题,我以前是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混过去了,你这次跟他较了回真儿,估计他以后会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