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几辆商务车负责送人过去,也有自己开车的,比如时越科技的季总。 保时捷从车位里滑出,停在过道上等待,汤珈树径直走过去拉开副驾门,罗新一愣,忙叫住他:“汤总,错了,我们的车在这里——” 肩膀被人扳了一下,罗新扭头,对方是时越那边的技术总监,好像姓成,颇有深意地对他道:“没错,人家俩是熟人,你这眼力劲儿,不行啊。” 第77章 行,听你的,还有呢? S城的雨季就像小孩儿的脸,说阴云密布,没一会儿便下起瓢泼大雨,雨水持续不断冲刷着路面,医院门外的岔路口,行人与车辆交织一片,在姗姗来迟的交警指挥下逐渐开始疏通。 汤珈树下了班就开车直奔医院,汤父下午打电话过来说沈玉英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可能是放疗的缘故,食欲不振,人总是蔫蔫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要么就一直摇头,只有在提起儿子名字时,才勉强给点反应。 汤珈树在病房待到晚上八点多,哄沈玉英吃了饭,又等到她睡着后才离开。 出医院大门就赶上雨势最急的那阵儿,雨帘连接天与地,霓虹装点着兵荒马乱的夜晚,人和景物都影影绰绰。 汤珈树轻点油门驱车拐过医院门外的路口,视线不经意往车窗外一睇,遂定格在路边公交车站牌前正躲雨的一对人影身上。 是姜兰心和季父。 特斯拉过了路口打着双闪靠边停下,汤珈树从车上下来,手里举着伞,一路小跑到站牌下。 “姜阿姨,季叔叔。” 两位长辈循声看过来,季父脸色陡地一沉,姜兰心倒是和颜悦色,还亲昵地称呼他小名:“哎,是珈珈呀,你怎么在这儿?” 汤珈树道:“我来看我妈,她在这儿住院。” “哦哦。”姜兰心恍然,叹口气:“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你妈妈她康复得怎么样?” 汤珈树知道当着季父的面不好多谈论沈玉英的事,应了句还成,转而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没等姜兰心开口,就听季父硬邦邦扔来俩字:“不用。” 姜兰心还是那副笑模样,对汤珈树道:“你季叔叔下午说头晕胸闷,我估计是高血压又犯了,带他来医院看看,这不刚挂完水,就准备回去了。” 汤珈树接过话:“下这么大雨,这会儿可不好打车。” 姜兰心附和:“是呀。” 汤珈树又看向季父,摆出晚辈的低姿态,好言相劝:“季叔叔,就让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我既然碰上了, 就不可能丢下您和阿姨不管。要实在不行,您干脆把我当成出租车司机好了……” 姜兰心也劝,推着丈夫胳膊道:“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别让孩子为难,走吧。” 汤珈树开车载着两位长辈往城郊的山月居去,路上姜兰心跟他问了点沈玉英病情的事,顾及季父在场,俩人也没说太多。 将近一个小时车程,车子开进山月居别墅群,在姜兰心的指路下绕到他们那栋门前。 “就停这儿吧,”久不言语的季父终于发话:“不用往里面进了。” 汤珈树依言将车停在别墅门外,熄火后拿伞下去给两位长辈撑着,这会儿雨势小了点,细如牛毛,但风大,将水汽往人脸上拍。 从大门到别墅主屋还有段距离,汤珈树举着伞送他们走过去,姜兰心出言邀请:“都到门口了,就去家里坐坐吧。” 汤珈树觑了眼季父的脸色,摇摇头:“不了,阿姨,太晚了,打扰你们休息。” “打扰什么呀,”姜兰心笑道:“你辛苦送我们回来,总不能家门都不进吧。” 汤珈树又朝季父看了一眼,这回被对方捉住视线,瞪过来:“你总看我干什么?” 汤珈树实话实说:“我怕叔叔您不同意,让我进家门。” “我不同意有用吗?”季父愤愤丢下这句,伞也不打了,冒雨拂袖而去。 汤珈树撑着伞送姜兰心到别墅主屋门前,迎面是道颇气派的大理石台阶,姜兰心提醒:“这台阶呀,一到下雨就滑得很,你小心脚下,来跟阿姨走这边。”她说着,反手牢牢抓住汤珈树手腕,拉着他往旁边纹路清晰不容易打滑的地方走。 进了屋,姜兰心脱下大衣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转个身,听汤珈树道:“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吧,等下回再跟季与淮一起过来。” 姜兰心明白他意思,不由笑起来:“你这孩子,还讲究这个呀,淮淮不在你认生是不是?哎,也行吧,阿姨就不勉强你了。” 汤珈树腼腆地笑了一下:“阿姨,那我先走了。” 姜兰心点点头,又叮嘱:“开车慢点啊,注意安全。” 主屋大门在汤珈树身后关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知怎的,有种拨云见月豁然开朗的感觉。 眼前,夜色被雨水浸透,头顶天幕黑沉,可心情却好似雨过天晴般明媚起来。 抬脚走下台阶,顺手从口袋里往外掏手机,却没防住脚底打滑一个趔趄,就那么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倒下的一瞬间,汤珈树听见一道清晰脆响,紧接着,钻心疼痛从右脚脚踝处蔓延开来。 靠,不是吧…… 他咬牙暗骂一句,扶着腿就势坐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想起几分钟前姜兰心的叮嘱。 别人不知道,老天爷好像特别爱跟他作对,一得意就要乐极生悲,一试一个准儿。 几分钟后,汤珈树缓过劲儿撑着台阶慢慢站起来,忍痛用单脚跳的方式回到车旁,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兜里手机在此刻响起,季与淮打来的,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 “你还没下班儿么?我回来看家里没人。” 汤珈树抽了几张纸巾,边擦脸上的雨水边摸着脚脖子郁闷道:“没,嘶……那什么,我估计得晚点回去。” 季与淮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问:“你在哪儿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汤珈树顿了顿,老老实实告诉他:“季与淮,我刚刚摔了一跤。” 季与淮一听就急了,一叠声地问:“怎么回事啊?在哪儿摔的?严不严重?” “……在你爸妈这儿,就屋门外的台阶,太滑了,我没注意……” 季与淮声音顿时又紧张几分:“你怎么跑那儿去了?是不是我爸——” “没有,不是,你别担心。”汤珈树怕他误会,一个否认三连后,把在医院门口碰见对方爸妈以及之后的事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通,完事又强调:“你别打电话跟叔叔阿姨说,怪丢人的,我这会儿已经出来了。” 季与淮道:“……你现在在车上?” 汤珈树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脚崴了,没办法开车。” “你真是……”季与淮好气又好笑,“我服了,那你等着,我过去接你。”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汤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