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像真的要揍他了。 “别着急,先听我说完。”阿达加迦急忙打断。 帝坎贝尔用鼻子发出介于肯定与否定之间的单音。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面谈谈而已,不会左右我的任何决定。”阿达加迦在对方真的揍自己以前,抬手帮对方擦干了脸上的痕迹,并且表示:“亲爱的小城主,你要对我有信心一点。就像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我的选择那样。好吗?” 帝坎贝尔没有说话。 他就着这个动作瞪了阿达加迦大约半分钟,才松开了手,生气的走开了。 临走前他表示:“你给我记着这件事,我早晚要跟你好好算账!” 阿达加迦当然不会记着,还会想个“新花招”,让对方忘掉这件事。 关于魔减症的任何一点可能性,他们显然都想把它抓牢。就算不是为了卡露雅尔,也是为了整个族群。而这种“二选一”,对帝坎贝尔来说却有些残酷了,还不如让阿达加迦自己来选。 当然,他原本是想解释这些的,可是那时候的风精灵们正在他脑袋里发出过于快乐的声音,让他无暇解释。 像是: 小城主哭起来真的很可爱! 但是主人又把小城主弄哭了! 阿达加迦回忆了一下,申明道:这才是第二次,请别用“又”! 提问:那主人为什么要用“才”? 回答:…… 来自风精灵的结论:主人真是邪恶。 阿达加迦无法反驳。 来自风精灵的感慨:但我们非常喜欢有点邪恶的主人。 阿达加迦:……我觉得自己的缔约精灵们已经彻底坏掉了! 风精灵们完全没有得到教训,还发出了过于快乐的欢呼声,而作为它们主人的阿达加迦唯一能做的只有叹息。 ——坏掉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词。至少在阿达加迦看来不是。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这个词就是同族们私下对最初的、第一例魔减症患者的“定论”。而患病的那名同胞,恰巧就是教会阿达加迦“家族”有多么重要的那名伟大的女性。 在那最早的灵族完全陌生的病症领域,足以让大家变得手足无措的领域,这种源于对灵魂磨损的、如同缺陷般的死亡结局,不知道何时才能终止,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 阿达加迦见证了坚强的她被疼痛逐渐折磨到疯狂的过程,可他却束手无策。跟科特那样有仇可以复的死亡不同,至今不敢回想任何细节。 他试过像人类求助,至少在“大城主”时期的开头部分试过。 “兵器怎么可能会生病,怎么可能关乎生命?难道不是只有损毁和正常两个状态吗?” “你们不是什么都能依靠‘伟大的魔法’来治愈的吗?” “你们需要尊重?一种有缺陷的生物兵器,居然要求我们尊重你们,还妄想着拥有独立意识?简直太可笑了!” ……诸如此类的嘲讽,在阿达加迦刚接触人类的时候,听过成千上百次。 直接接触人类跟隔着通讯器屏幕,通过电影、科学和物资交换来了解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能把自己对人族及文化的一切认同都彻底粉碎。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ī???ǔ???e?n????????????????ō???则?为?屾?寨?佔?点 第322章 缺失之风(31)b 他因此明白了无论他们是否起源于人类的科学,都无法融入人类的社会,也无法从人类那里获得相应的尊重,更不用说是彼此理解。 除非灵族能变得足够强大,否则永远都会只会“被利用”这一种价值。 而既然没有办法依靠人类解决魔减症的问题,那这个问题就永远都不会有解决的办法——在当时。 所以他必须抛掉光冕堂皇的“希望”,继续痛恨着它的同时却对它束手无策。 但他越是痛恨什么,就无法消灭它。 而他越是爱戴什么,他们就越是稍纵即逝。 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以后也未必能摆脱它。 如同某种诅咒。 这就是他立刻就接受了科特拉维提出的条件的真正理由。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不是自己,他都不能放过这个破除诅咒的机会。就算不是为了卡露雅尔和族群,也必须为了他的过去。 但—— …… 帝坎贝尔看着那些沿着阿达加迦轮廓流淌而过的耀目光斑,藉由对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短暂的把自己固定在没有阴霾的世界中,但他心底的负面情绪已经如同水滴落进容器那样,缓慢地积累到了随时会溢出的状态。 在卡露雅尔已经被困于魔减症的前提下,阿达加迦肯定是唯一能阻止他的存在。虽然他相信对方肯定可以做到,就像帮他驾驭天赋魔法那样。 可在对方没有彻底走出过去以前,他并不允许自己如此。 而在对方如此决定的前提下,他对一切都是束手无策的。 无论是被对方视若无睹的不满,还是对方擅自做出的选择。 可他无疑也是满足的。 他在这方面的确非常的矛盾:一边不想给阿达加迦带去麻烦,甚至是包括情绪上的麻烦;一边希望对方依靠自己,包括情绪上也允许自己去介入。这也使得他在面对阿达加迦的时候,并不能像面对卡露雅尔那样直白。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不让自己糟糕的现状被对方察觉。 “阿达加迦,你怎么了?” 帝坎贝尔的声音把阿达加迦从不经意渗出的回忆中拽回现实,后者反射性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发现它们并没有丝毫的颤抖,难免对自己所表露出的平静感到了困惑。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对身侧的帝坎贝尔露出了半个笑容。并不炽烈,却足够温柔,让后者不禁用力握紧了前者的手。 阿达加迦感觉到那种过重的力道,却没有抽回手,只是安静地看着帝坎贝尔。后者随即意识到了,可打算松开的时候,又被前者反手握住了。 “阿达加迦?”他没想到对方说到途中竟然能走神。 “没事。”阿达加迦立刻回过神来。 “我只是稍微想起了一些事。”面对帝坎贝尔的担忧,他只能如此回答,“但我没事。” “那就好。”帝坎贝尔点了点头。 其实这真的好吗?就连帝坎贝尔自己都无法判断了。 其实帝坎贝尔最近已经不大容易生气了,也不会表现得很在意阿达加迦的过去了。就算他实际上在意,可他能掩饰到这个地步,也足以证明他正在朝糟糕的方向发展——掩藏掉真正的自己。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阿达加迦完全能分辨得出这些细微的差别,却不能逼迫帝坎贝尔与自己分享。因为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对方,并没有资格去问对方。而且如果他真的想从过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