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投身其中的那一刻,至于之后的…… “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刚才和以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全都汇聚到他的脑海里,加上那些担忧与疑问,让他根本无法动作。 “我居然忘了?” 单就遗忘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他谴责自己。 “我怎么能忘记?” 但他的确忘了。尤其是关于阿达加迦的部分。就连梦里都没有想起过对方的名字。一次也没有。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而是恐惧。 “太好了。”风炎圣树却发出满意的称赞,“小行火者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为你感到非常地高兴!” “……” 帝坎贝尔哑了一会儿才有些茫然地问。 “我为什么会忘记关于阿达加迦的部分?” 而且好像并不是立刻忘掉,而是循序渐进的,随着他越是回忆,越是淡忘,直到风炎圣树打断了他的回想。 风炎圣树叹息:“因为火焰。” “火焰?”帝坎贝尔更茫然了。 “同样是火焰,他们和你们唤醒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火。”风炎圣树说。 “他们?我们?”帝坎贝尔思考了片刻,“魔鬼和我们?” “是的。但我更喜欢把你们称作:得到自然精灵赐福的孩子们,而他们则没有得到过任何祝福。是不被祝福的孩子。”风炎圣树说,“所以虽然都是火焰,但你们和他们拥有的却是截然相反的部分。” “截然相反?”帝坎贝尔问。 “被自然赐福的火焰,是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希望之火’。没有得到赐福的火焰则是最为邪恶的‘绝望之火’。虽然它们都会焚毁周遭的东西,但后者却是对身体和灵魂的双重焚毁。”风炎圣树说,“因为那些绝望的火焰真正毁掉的不止是你的生命,还有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尤其是你最重要的记忆和情感,就算你侥幸活下来并且得到水域精灵们的祝福,失去的记忆和情感却永远也不能复原了。” 帝坎贝尔呼吸一窒:“那我……?” “别紧张。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风炎圣树说,“你该庆幸自己是行火者。如果不是,你恐怕根本无法回想起来。” 帝坎贝尔略松了一口气,问:“行火者到底是什么?” “听风者没有告诉过你吗?”风炎圣树说。 “什么?”帝坎贝尔一愣,“他知道?”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向对方提起过这件事。毕竟从逆向生长发生后,对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交织的意外。 风炎圣树再度如有所感:“小行火者居然没告诉过他?” 帝坎贝尔无可反驳的沉默了。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其他,他的确忘记说了。 “没关系。你只是一粒种子,只要下次记得做个诚实的孩子,他就会原谅你了。”风炎圣树说。 它的宽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帝坎贝尔有点想揍它。 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则让帝坎贝尔暂时抛开了痛揍一棵树的打算。 “听风者未必‘知道’,”风炎圣树说,“但他肯定能‘意识到’。” 帝坎贝尔问:“意识到?” “希望——行火者就是纯粹的希望。”风炎圣树说,“同样是火焰的情况下,接受自然祝福的火焰,就是行火者天生拥有的‘希望之火’,是唯一能与‘绝望’对抗的火焰。而小行火者你虽然还没长大,却无法否认你就是‘种子’的事实——一粒刚成形的种子。 “当然,在你成为真正的‘希望之火’以前,肯定不能与‘绝望之火’正面抗衡。但幸好你是行火者,否则投身‘绝望之火’以后,被焚毁的就不只你的生命,而是你的一切。并且,永远也没有自愈的可能。” 风炎圣树前半部分的话让帝坎贝尔心有余悸,后半部分则让他惊愕不已。 “你果然还不知道出现在我这里会对你意味着什么,”风炎圣树叹气道,“虽然你愿意来到这里,让我感到非常高兴了,但我并不希望你以这种毫无自觉的方式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希望你履行你根本没有意识到的义务。” “决定?义务?”帝坎贝尔困惑出声,“什么决定,又是什么义务?” 风炎圣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自顾自地说:“我也不欣赏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究竟对听风者意味着什么,却随便就做出了这个选择。” “我……” 风炎圣树的谴责让帝坎贝尔张口结舌。 虽然帝坎贝尔相信如果立场交换,阿达加迦肯定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选择,却不能否认自己的选择的确非常糟糕。当然,也非常的自负。因为他竟然不知不觉像对方一样,也像对方所厌恶的那样,擅自做出了决定,也擅自替对方做出了选择。 那么,他当初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对方擅作主张? “听风者。” 风炎圣树的声音打断了帝坎贝尔的自我谴责。 “他已经是最后一位听风者了。” 第384章 行至挽歌(4)中 伴着兀长的如同树叶被风摩挲般的叹息声,它缓缓地说。 “曾经有无以计数的听风者存在,但随着精灵族的逝去,血腥重新莅临到这片大陆,自然精灵们逐年消亡,听风者也就随之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只剩这下一位了。” 而这唯一的一位也在过去里逐渐失去了太多重要的部分。 “残缺不全的听风者是很难存活下去的。”风炎圣树不无遗憾地说,“如果他失去自己仅存的‘最后一部分’,那么早已经残破不堪的他,肯定无法继续驾驭听风者。而他一旦无法继续驾驭听风者,他就必须恢复完整,否则都不可能重新驾驭听风者……” 风炎圣树的声音停在这里。 它糟糕的陈述方式虽然让帝坎贝尔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但他却不难从中捕捉到一些让自己不寒而栗的部分。 “最后?残破?驾驭?恢复?完整?”帝坎贝尔不禁接连问道,“你开始说他是听风者,然后又把‘他’和‘听风者’单独区分开来,这是否意味着他既是听风者又不是?那么听风者到底是什么?” 风炎圣树没有回答,安静得好像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而帝坎贝尔的问题当然也远不止这些。 “如果听风者不是他的力量,他又为什么是听风者?既然你说他必须恢复完整,是否意味着现在的他其实并不完整?那他究竟缺少了什么?” 风炎圣树依旧沉默着,帝坎贝尔则迅速失去了所有耐心。 “风炎。至少告诉我听风者究竟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活了那么久,肯定是知道的……” “小行火者,”风炎圣树终于打断了他,说,“你虽然美丽又聪明,还能得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