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应知礼轻轻抬手,指尖仿佛在空中勾勒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在征婚启事上加上了面相的要求,你又怎么能轻易获得他的特殊对待呢?” 听到这句话,白情意识到什么,心头蓦地一沉。 他被应知礼的提示触动了,脑海中开始快速闪过景莲生对他这张脸所展现出的种种异样态度。 应知礼看着白情刚刚还喜气洋洋的脸庞笑容一秒消失,十分满意地笑了笑:“这张脸,和某个人可真像啊。” 白情嘴唇微颤,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辞迎?” 听到“辞迎”这个名字,应知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知道辞迎?” 他随即又换上了那副令人烦厌的笑容:“景莲生居然也会跟你提起他吗?看来,景莲生真的非常牵挂辞迎啊。” 白情咬紧牙关,冷冷看着应知礼。 他倒是明白了,应知礼是故意的,三言两语让他误以为自己获得了景莲生的特殊对待,因而非常高兴,待他心情飘到云朵上的时候,应知礼又冷不防说出他像辞迎,一巴掌把白情从云端打下来。 应知礼是拿自己当做消遣呢。 白情恨恨想道:真是一根发烂发臭的搅屎棍! 只要有他在地方,都是屎壳郎的故乡! 白情心念电转,一种倔强从心头涌起:他既然要看我的乐子,我就偏偏不要让他如愿! 他享受三言两语就让我心情从云端跌落低谷的操控感,我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应知礼:“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吗?” 白情的反应果然让应知礼有些错愕,应知礼脸上的微笑也出了细微的裂纹。 白情趁势追击,摸着自己的脸,故作惊喜地继续说道:“哎呀,这可真是缘分天注定啊!说起来,他的那位白月光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那我岂不是可以……成为他的替身?” 应知礼噎了一下:“……你要做替身?” “是啊!”白情兴奋得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我还正愁找不到亲近他的办法呢!谢谢师伯,你可真是我的亲师伯,居然给我点了这么一条明路。你说得没错,我可真的要谢谢您呐!以后清明节我都要给您烧纸!” 应知礼显然是不太习惯有人脱离他的情绪操控。 应知礼微微咳了咳,脸上保持着微笑,嘴上却是说:“你倒是很有想法,但恐怕辞迎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那么好取代的。” “什么取代不取代的?”白情摆摆手,“嗐,他人都没了,我还能跟他吃醋?只要陪在大少爷身边的是我,那不就得了?做人嘛,最紧要就是开心。做死人,更是死都要开心啊。” 应知礼扯唇一笑:“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 说着,应知礼扫视白情:“你的模样虽然像他,但看起来却大不一样。” 白情心想:呵呵,这老登见不得我高兴,又开始打压我了。 白情心下明了,却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刺探情报的好机会,立即故意装出好奇又沮丧的样子:“什么?有哪里不一样?” 应知礼看到白情的沮丧,便笑笑:“他风度翩翩,饱读诗书,出尘绝艳,清雅内敛……” 白情这一下的沮丧是真的了:啊?大少爷喜欢这款的啊? 那确实是有点对不上号。 白情努力想着:我学习能力其实也挺强的。 只要努力,什么风度翩翩,饱读诗书……我也是可以沾点边的啊。 应知礼却深深看了白情一眼,又加了一句:“不食人间烟火,视钱财如粪土。” 白情:日,这一点是真的学不来! 白情超级吃人间烟火,大吃特吃! 他贪吃到怀疑自己生前没有吃过饱饭! 更别提钱财了,白情超爱! 就像是白情上辈子都没摸过钱一样爱! 这种深入灵魂的爱和咳嗽一样是无法隐藏的! “您的意思是,辞迎不吃饭?”白情眉头大皱,“也不爱钱?” “是的,完全不吃,”应知礼回答,“完全不爱。” “真的假的……”白情只敢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不是装的吧?” “这种事情,”应知礼说,“能装一辈子吗?” 白情噎住:那的确不能,不然还真的比死鬼还死装了! 这种人设,我是搞不来。 毕竟,我最烦爱装的人了(注:景莲生不是人) 只是没想到……我的死鬼居然吃这一款…… 那、那还真的和我完全是不同的类型啊。 辞迎是人间仙子,我是人间癫子啊。 应知礼如愿看到白情沮丧,微微颔首。 白情忍不住腹诽:我那死鬼倒是精准,应知礼的确有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爱好,喜欢看别人尴尬难受的样子。 白情只好装作不在意,微微一笑,说道:“唉,反正我有这张脸,已经是很大优势了,别的之后再说吧。说不定,他也只是喜欢辞迎的脸呢?” 应知礼看得出白情只是在强撑,微微一笑,拍了拍白情的肩膀:“贤侄能想得开就最好了。” 白情扯了扯嘴角:“当然,我的心态是好得很的。” 然而,白情的目光却忍不住在应知礼那张惹人烦厌的笑脸上滴溜溜的转,总觉得这搅屎棍不可能就此停止搅屎,现在看着风平浪静,说不定只是酝酿着一坨大的。 应知礼却只是悠然地倚着栏杆,远眺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描淡写地又将白情的思绪引开:“景莲生刚回魂,力量还未恢复又受了伤。你可别忘了给他供上香烛。” 白情明知道这是应知礼在转移话题,但思绪仍是被他的话牵动了:对啊,说起来,这几天除一套纸衣服之外,景莲生好像都没得到过任何供奉呢! 寻常厉鬼才不稀罕什么供奉,他们直接害人吸取精气,比香烛管用多了。 景莲生却不是那样害人的鬼,一直没有香烛供奉的话,肯定是饿肚子的。 这么说来,景莲生已经饿了快一个月的肚子了,还能一声不吭…… 这死鬼,还真够死装。 白情匆忙赶到西屋,推门而入,就看到景莲生已经躺在正厅那口棺材里闭目养神了。 那棺材原本是景水芝搞来坑白情的,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妙用。 这棺材用的是千年阴沉木,阴气浓郁,给活人用是害命,给死鬼用是养生。 想起来,景水芝这一番折腾,也确确实实是得不偿失。 她害了那么多人,只为通过阴婚借寿,让死去的孩子重回阳间。 却没想到,被古莲剥夺了的性命是不可能通过这么普通的术法被归还的。 说到这个,白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