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运动”。 “怎么会有这种事……实在是千年未有之异象。”胡须道士摇摇头,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定是错觉。 道士们手中的法诀更加急促,口中的咒语也提高了音量,以更强的力量压制棺内的异动。 胡须道士一边继续念经,一边对景仁坚定点头,表示: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隔着厚厚的棺材板,念咒声模糊不清,难以捕捉。 白情浑身上下被一股阴冷至极的鬼气紧紧包裹,外界的一切声息都被隔绝了一般,只有耳鬓间厉鬼低沉诡异的喘息无限放大—— 喘息吗? 难道厉鬼也会喘气? 是错觉吗? 这错觉甚至连带着白情自己的身体也变化了,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而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白情在狭小的棺材内,被迫着激烈晃动,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阴冷至极的鬼气越发汹涌澎湃,如同狂风怒海,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思绪在这剧烈的晃动中变得迷乱不堪,耳鬓间那低沉诡异的喘息声此刻也变得时断时续,让他无法分辨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紧闭着双眼,想抓住一丝清醒,但迷乱的力量却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他彻底吞噬。 他的意识变得模糊又恍惚,灵魂溯流而上,穿越过无尽迷雾,回到了一个他许久未曾踏足的地方。 他看到了摇篮旁边母亲贴着自己流下的眼泪,听到了家乡小溪潺潺的流水声,感受到了那温暖而又遥远的阳光洒在脸上…… 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又那么遥不可及。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他的意识,将他从恍惚中拽回。所有的混乱与迷惘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的意识逐渐清晰。 他发现自己赤脚站在一个水池旁,池水清澈见底,微风吹过,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白袍,优雅考究,却无法抵御寒冷。 同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涌上胃部,提醒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 这种寒冷与饥饿并不致命,甚至不能使他感到虚弱。 相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一股极为充沛的能量在涌动,这股能量如同汹涌的洪流,让他异常强壮。 在这种情况下,寒冷饥饿非但不能让他虚弱,反而能叫他保持一种清醒。 但这是一种令人不适的清醒,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对周围的环境异常敏感。 他能极为深切地感受到一切的细节,同时也被这些细节折磨着——就比如,他能感觉到赤脚踩着的土地布满细小的砂砾,每一粒都像是微小的刺,扎着他的脚底。砂砾间还夹杂着略带粘腻的潮湿,让脚底好似被一层无形的膜紧紧包裹着,非常的郁闷不适。 他微微蹙眉,看向眼前,水池清风淡淡,吹动绿色的浮叶。 白情几乎立即认出:……这是古莲池。 他心下一惊,猛地回身,见到一个穿白袍的侍童一直侍立在离自己不远之处,神色恭谨。 白情的脑子“嗡”的一下,在目光落在侍童的当下,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说出了这个侍童的名字:“伯劳……” 伯劳应了一声:“在。” 白情几乎脚步不稳,他脑子又窜出一个荒唐的认知:他就是圣子辞迎。 “我……我是圣子辞迎?”白情心中一阵慌乱。 他努力在脑子里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像是绝望的渔夫在暴风雨前夕疯狂地打捞鱼虾一样搜索着。 但,除了越来越急的风浪,什么都得不到。 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他旋转,而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来稳定自己。 伯劳看到白情脸色不善,忙上前问道:“圣子,您怎么了?” 听到伯劳称自己为“圣子”,这几乎是确定了白情那个突然冒出的荒唐认知。 白情僵硬地眨着眼睛:我……是辞迎? 不会吧。 难以置信。 天方夜谭。 白情突然想到:我会不会是离魂了?不小心穿越了?或者是……入了梦? 反正,他就是很难相信自己是辞迎。 再说了,他除了“辞迎”和“伯劳”这两个名字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记不得丝毫。 伯劳打量着白情,眼中闪过疼惜,叹了口气,说道:“圣子,我打小服侍您,如何能不知道您的心事呢?您心里藏着的事儿,我都看在眼里。” “我的心事?”白情听到伯劳这话,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个连饭都不爱吃钱都不稀得要的圣子辞迎能有什么心事啊? 伯劳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圣子,您不用把事情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您是为了太子魂不守舍吧!” “太子……”白情大感诧异,心念一转,“你是说,莲生?” “不然还能是谁呢?”伯劳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又被愁云所笼罩,“您不用担心,虽然这次去芙蕖县的驱鬼任务很艰难,但是太子如此神勇,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白情抿了抿唇,脑子却突然闪入了一段模糊的记忆:芙蕖县传来急报,说是近月来一到晚上就有百鬼夜行。这种诡异之事,原本该是大巫或是圣子去处理,但莲生太子却说不必事事劳烦莲教圣人,他自己一人足矣。 那段记忆虽然模糊,但莲生太子那坚定决绝的声音却深深地印在了白情的脑海中。 这声音中,明显流露着对莲教的不满抗拒。 “不必事事劳烦莲教圣人,我自己一人足矣。”这句话在白情的耳边回响,他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意味。 嘴上说是不想事事劳烦莲教,但白情心里却明白,这背后恐怕是莲生太子对莲教势力的忌惮戒备。 白情突然想起莲生墓志铭里写的“太子渐骄,不敬古莲,漠视国教”,心里一紧。 伯劳看着白情脸色越来越差,又说道:“其实,您对太子的心意,为什么从来不让他知道呢?” 白情抿了抿唇,没有讲话。 伯劳说道:“您不说,他怎能知道呢?现在他一去凶吉未卜,您如果没把心事告知,难道不怕酿成遗憾吗?” 白情动了动嘴唇,身体仿佛比意识更快一步,脱口而出:“你知道,我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能轻易逾矩。” 话一出口,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并不完全是这个说着这些话的“辞迎”。 这时,白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并非穿越成了辞迎,而是像附身一般,寄居在从前的辞迎身上。 他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旧事重演,却又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辞迎内心的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