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鱼醉得晕头转向,絮絮叨叨一路,她说了很多,每一样都是江泠不曾了解的过往,比如与傅嵘峥高中相识,最后不愉快得分道扬镳,比如她一直想要痛快地活着,可活了许多年,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过往的牢笼。
她还说,那座牢笼,把她压得快要窒息。
一个人的过去要有多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江泠不想猜,也不敢去猜。风大了,视线都被吹得清晰起来,走到酒店门口,一只手被人拉起,离笙的目光淡淡地掠过烂醉如泥的莫千鱼,给路方远使了个眼色,后者把人搀好,扶进了车里。
“以后晚上不许一个人出门。”离笙正过她的身子,给她整理了下衣服,“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泠乖乖站好,任由他动作:“刚才有点着急。”
他说:“着急也要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你。”
“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让离笙失笑片刻,那点怒气也就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口吻不那么沉重了:“我让路远先给她在附近开一家酒店,这么晚了,你不用顾着送她,明天她醒了自己会回去。”
江泠思忖道:“我怕不安全,要不然还是…”
“泠泠。”他目光投过来,喊她的名字,半是无奈的口吻,“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江泠张了张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辗转,想的却是,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二者不能放在一起比较选择,对她而言,全都是最重要而无法割舍的存在。
到底还是怕他真的生气,言语拗不过他,只好坐回车里,打开车窗的那一瞬间,她对上了不远处一道暗含怨毒的眼睛。
沉拂衣站在冷风中,死死盯着他们,手上加重力道,把刚刚抽出来的那根香烟碾碎,灰屑落了一地,掉在了她高跟鞋的鞋面上,浑然未觉。
钟敏帮她拎着包,怵得不敢说话。沉拂衣的脾气虽然阴晴不定,但从没有哪天像今日一样,带着那样浓重强烈的恨意,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此时此刻这份恨意并不是面对江泠,而是她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