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丝毫不作假。 谢满哭着问他:“劫亲?那劫了亲之后呢?舟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谢舟回她:“先把这桩亲事给坏了,之后我再与父亲母亲周旋。”谢满听他说着心里不太踏实,再问他:“事情可行么?舟哥哥可都安排妥当了?”她凝眉叹气:“亲事坏了,我的名声岂不也坏了,日后——” 谢舟打断她的话:“我定会对满儿妹妹负责的。”他再道:“我今日来就是跟满儿妹妹说这件事的,待我回去,立即着手安排,到时就在出城门三十里外的小望山附近,满儿妹妹当稳住心,别被惊着了才是。” 谢满犹豫片刻,对他点了头,还是不安心的道:“若是有人替我去嫁就好了——” 花树后,随之而来,则是越来越沉闷的呼吸声。 对于分支教养在谢老夫人身边的姑娘的亲事,谢老夫人向来尊重她们自己的意见,谢满一直与谢舟相好,没打算着嫁人,这门亲事原本也不是她的。 谢老夫人过寿辰时,各士族子弟都来了淮阳,那日琼华园内,一群姑娘们赏玉兰花,谢韵瞧着好看,就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给谢老夫人送去,正巧经过海棠花树边,有一公子隔着层层叠叠朦朦胧胧的花树瞧见她。 只觉见到了天上的仙女。 一时心动,绕过花树前去跟她,可这公子对府中不熟,却是给跟丢了。 到了第二日,他心中始终不忘那道抱着花枝的倩影,就随了其母前去谢老夫人的存玉堂,想觅得佳人,可那日谢韵并不在存玉堂,还是后来她回去时,有人悄悄和她说了这件事。 谢韵早已有了心上人。 不愿嫁。 待到第二日,她约了谢满前去琼华园,与谢满道:“这玉兰花开的好,祖母定然是喜欢,满儿妹妹不妨折了去给祖母送去。”谢满没那么多的心思,当即便折了几枝抱在怀中往存玉堂里走。 正巧再遇上那位公子。 谢满本就是留在老夫人身边这些姑娘里样貌生的最好的一个,这公子只一眼,便坚定认为谢满便是昨日让他一见倾心的姑娘,当即就寻了他母亲前去谢老夫人面前说亲。 谢满当时直言不想嫁人。 可那公子手中却有她亲手绣的荷包。 之前已有了谢沅败坏谢氏门风之事,伤了谢老夫人的心,如今谢老夫人眼里见不得这种事,当即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 既是定下,这门亲事任凭谁再去说,也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为此,谢满一连哭了好几日,最后想明白,那荷包只有谢韵在她屋里见过,跑去谢韵屋中将她大骂一顿,之后,见到谢韵就要瞪上一眼,恨她恨的恨不能喝她的血。 桃漾在游廊下站起身,往存玉堂的方向回,走至游廊另一侧时,正巧拂柳手中提着茶壶撑了伞过来,桃漾与她道:“雨天的风太凉,不吹了,回去罢。”拂柳应是,上前来为她撑伞。 —— 第二日一早,谢夫人来存玉堂给谢老夫人请安时,与老夫人说起:“母亲,颍川郡的庾夫人给我来了书信,说是早些日子她儿为她在淮阳城外小望山购置了处别苑,那别苑里有活水泉,正好可医她经年的腿疾,后日就要到淮阳。” “正好小望山别苑是咱们谢氏的产业,我与她在闺中时便是好友,也去那里与她说说话。” 谢老夫人闻言对她颔首,只道:“士族间是该常来往,既是庾夫人给你来了书信,你只管去便是。”谢夫人抬眸看了眼老夫人身边的桃漾,再道:“漾丫头初来淮阳,也没去闲逛过,不如我带上她一道?” 谢夫人这话也算是说在老夫人心坎上了。 她这几日正有此意,想带桃漾多出去走走,她自幼生活在阳夏,见识眼界自是都不如淮阳本家里的姑娘,偏桃漾又总能处处得她的喜欢,如今谢沅嫁了人,剩下的这三个里,谢韵太过讨好。 谢清性子温吞,话少。 谢满又是个实心眼,直肠子。 唯有桃漾,最知分寸,最懂她的心思。 言谈举止皆恰到好处。 谢老夫人对谢夫人道:“让漾丫头出去走走也行。”她看向桃漾,笑道:“待上几日若是不习惯,就再回来。” 桃漾莞尔:“听祖母的。” —— 墨园景色四时皆好,夏日犹为繁茂。 翠鸟啼鸣,蜂蝶嬉戏。 申时末,云层遮日,墨园后院高山上,林木葱郁,果香四散,清风拂过,极为沁凉。 谢怀砚午后回到墨园,和几位好友一同上了高山,有两三人在山中登高望远,他和荀氏大郎君待在山间水榭品茗对弈。 山间清幽,泉水淙淙,只余冷玉棋子落在棋盘的清脆声响,四周静谧,好生悠闲惬意。 棋子再次砸在玉盘上时,空谷轻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公子,六郎君在外求见。” 谢怀砚闻言再落下手中黑棋,神色平和道:“让他先回,晚些时候去我书房。”空谷垂首应是,出了水榭。 不多时,水榭内的宁静再次被打破,谢舟神色急躁凝眉大步走进,直到踏入水榭的雕花木门,才瞧见落座于谢怀砚对面的荀氏郎君,他一时止住步子,神色不安,欲言又止。 昨日他就去了鹿鸣山见谢怀砚,可惜,无功而返。 他只以为今日二哥是不愿见他,这才急躁的闯了进来,未料想二哥这里当真是有客人。 谢怀砚抬眸看他一眼。 谢舟被他看的适才的急躁全无,只见礼道:“二哥。”他心中轻叹,再道:“我不知荀大郎君也在,扰了二哥清静。”他说完,欲抬步离去,谢怀砚开口唤住他:“既是来了,说罢,何事?” 谢舟被他一问,自然是想说,可,可这里有外人。 他不敢言语。 谢怀砚再落棋,冷声对他:“不是急么?”他这副神色已是不悦,谢舟回道:“没什么急事,是我心性太过急躁了。”他说完,再次见礼,离开了水榭。 若能光明正大的将他和满儿妹妹的事给解决,谢舟是一万个不肯劫婚的,那只是万不得已时的退路,而如今,似乎只有那条退路可走了,谢舟垂头丧气的沿着山间小径往山下走。 他心神不宁,只不住的迈步走,迎面走来了人也不知,还是谢老夫人先清了清嗓子,问他:“这是怎么了?撞树上咯!”谢老夫人中气十足,把谢舟的心神给拉回,谢舟猛的回神,抬眸看过去,低声唤了声:“祖母。” 谢老夫人午后起了来山中走走的心思,就让桃漾和谢韵陪着她一道来了墨园,她看着谢舟怀中抱着的厚厚一本大册子,再问他:“你不在家塾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怀里抱的又是什么?” 谢舟垂眸看了眼,讪讪道:“是谢氏族规,二哥让我回去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