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儿子所说。 他原本想要带领司马家走上最高位,可现在司马家却要因他而落寞甚至……为天下耻笑。 甚至这个时候父亲应该是觉得他终于不如司马腾了吧?! 毕竟司马腾是无论如何都会和武城共存亡的,而他却要做逃兵。 司马胜有一瞬间的羞愧难当,但很快就化作恼怒不甘。 这是他想的吗?! 是他想要事情发展到如今的程度的吗?! 谁知道和他交易的匈奴部落会突然背叛、打他们了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道这五年的交易都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灭他武城的陷阱啊! 司马胜在心中愤怒咆哮,就算是司马腾面对这样的陷阱绝对逃不脱的! 司马辉看出了儿子低头之下那隐藏的不甘与愤恨,却再也没有心力说些什么。 只是抬起苍老的手疲惫地挥了挥:“好了,莫要耽搁时间,不要再装太多的东西了。” “若是后辈子孙出息、便是百金也可重振旗鼓。若是子孙无能,便是千金也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司马胜猛地握紧双拳,又咬了咬牙。 父亲这是在说他无能吗! 他不过就是没有识破匈奴的阴谋而已,父亲就开始嫌弃他了。 果然最终还是个自私的老东西。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司马胜低头带着孩子和妻子离开。 司马辉看着自己最爱的大儿的背影,忍不住苦笑摇头。 他脸上难得升起一丝迷茫,他错了吗?他精心培养的大儿、和他厌恶不喜的二儿,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啊。 “家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北城门那边的情况也已经打探了,现在就走吗?” 下人来禀报。 司马辉握着手中的剑拐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夜色中似乎越来越大的雪。 “……再等等。” “武威不是传来消息,今夜姜寰清献策,只怕到寅时初……全城军队就会与匈奴贼寇拼死一搏了。” “……到那时他们都无暇他顾,才是我们离开的时机。” 周围的人沉默着听令,没有一个人多口舌。 但司马辉却还是多提了一句:“……让萱儿与小箭与我们同乘一辆大车。” “武威守着武城不会与我们一同离开了,至少他的妻儿我们要照顾好。” “是。” 寅时初。 原本死寂的城中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从原本的一点、两点,到接连不断、密密麻麻,最后几乎震动了整个城池。 “家主!城中、城中凉州军全部出城往西门而去!还有数万城中青壮也一同出城了!” 司马辉猛地闭眼:“做好准备!我们向北城而去!” 于是,在武城百姓与凉州军脚步沉重、倾巢而出为抗敌寇之时,司马家众却悄无声息地与他们背道而驰、落荒而逃。 “咳咳。” “家主,北城门的守卫也去西门了!说不定东门……”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ⅰ????????ē?n?Ⅱ??????????????o?м?则?为????寨?佔?点 “不可。东门方森那老东西一定不会走,甚至还会更加严格的看守城门。” “趁此时机快快出城。” “是!” 于是北城的城门被打开了一半,司马家的车队缓缓而出。 城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除了两个裹着破棉衣、已经瘦脱了相的小乞儿。 很快司马家的车队便已经走到了冰河之上。 此时和西城门那边传来的震天的刀剑相交、人声呼和的声音相比,北城门外安静的过分。 除了越来越大的风雪呼啸之声,似乎一切都没有了声音。 “注意脚下,莫要脚滑跌倒。” “风雪太大!所有人系好绳子、扶好车马,不要被风雪吹走!” 在管家和护卫的呼喊声中,司马家的车队互相连接上绳索,在冰面上越走越远。 很快就看不清轮廓了。 而那两个刚来的小乞丐,也站在天水河的岸边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阿姐。他们逃了?不会回来了吗?” “嗯。他们逃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司马将军说,逃兵该斩!” “……” 女孩想要告诉弟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听司马将军的话。 然而就在她要开口之时,西门那边忽然传来震天的呼喊声。 那声音有癫狂有喜悦,有惊慌有愤怒。 但比人声更大的声音却来自他们的脚下—— 那是大地碎裂的声音。 !! 女孩紧张地拉着弟弟连连后退。 便看到在风雪之中、那原本坚固结实可行车马的河水冰面陡然裂开了数道巨大的裂缝,碎裂的坚冰有的直接沉入河中、有的翻转着撞击着其他冰沿,再次制造出巨大的裂缝。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冰的波浪。 咔嚓!咔嚓!咔嚓! 密密麻麻又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 姐弟俩再次向后退、却又同时向着前方的风雪之中看去。 他们瞪大双眼,竖直耳朵,在倾听着什么。 但似乎听到了凄惨的嚎叫声又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他们就是站在岸边没有离开。 而此时,看着顷刻之间没入冰河之中的所有司马家的马车与路人,刚好落在一块坚冰之上的司马辉呆滞片刻,突然疯狂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天谴之,不可活!天谴之,不可活啊!” 他说着最后看了一眼西城门的方向,而后直直跃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许久之后,岸边的姐弟两看到了一块飘过来的洁白的冰。 那冰上还有一块如红梅般的点心。 弟弟伸手把那点心捡起来,分了一半给姐姐。 “逃兵该斩。” “我长大了要守着武城,哪儿也不去。” 姐姐接过那半块点心:“嗯。” “像司马腾大将军一样。” * 腊月十二日,大寒。 凉州司马家尽数沉于天水河中,无一生还。 * 此时,东门城墙之上。 满头银发的老将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努力让自己忽视身后传来的震天呼喊与声音。 此时凉州军与匈奴生死相搏,哪怕他再想要领着自己的士兵去助主公一臂之力,但他也要守好城门、以防其他势力或山匪从东门趁虚而入。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赌! 直到一个小兵从城中跌跌撞撞哭着笑着喊着冲了过来: “将军!老将军!咱们、咱们胜了!小先生召唤了水龙!冰河破了!匈奴大部分兵士都落入冰河里啦!” 方森猛地一拍腰间大刀双目赤红:“好!” “好好好!好好好啊!” “现在城中百姓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