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这事说到底了,还不是怪那个人?”
“谁?”
“还能是谁?当然就是李锦绣啊,谁不知道他当年跟御尸宗的小魔头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倘若不是因为江宗主护得紧,外人不敢动他,早把他当共犯弄死了!”
李锦绣一边趁人不注意,偷摸吃点糖醋排骨,一边竖着耳朵听。
“说起来江宗主真是倒霉,怎生就收了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徒儿?”这名散修看起来有点年纪了,摇头叹惋,“当初江宗主是真稀罕他,走哪儿把他带到哪儿。说起来很多年前,我也是见过那小子的,长了一副好模样,看着也机灵,跟在他师尊身后规矩有礼,还会帮他师尊的忙呢。”
虽说李锦绣早就知道修真界是怎么评价他的,但眼下听闻此话,还是难免有些伤怀。
他本应该有温柔善良的母亲疼爱,有宽厚仁善的父亲保护,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
可就是因为当年江寒溯的装病,他的不作为,害他母亲难产血尽而死!
毁了他的家,让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活在自己一出生就害死了母亲的愧疚中,活在父亲严厉的责打下,更是小小年纪,接连失去双亲,流落在外,饱尝世间的冷暖!
那时候日子过得可真苦。
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蓬头垢面,浑身臭气熏天,像小乞丐一样,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渴了饿了就捧点雪往嘴里塞,冻得十根手指就跟圆圆的小萝卜似的。
没有人心疼他,可怜他,只会驱赶他,对他如避蛇蝎。
师尊是待他极好,师尊哪儿都好,这事没戳破前,师尊还是世间最温柔,最和善的师尊,但李锦绣就是没法原谅他,更没法原谅明知一切,还非要飞蛾扑火爱上师尊的自己。
李锦绣被鱼刺卡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鲈鱼有这么多刺,卡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胃里也再度翻涌,在呕出来之前,他赶紧仓惶逃了。
一口气逃至了后院,扶着一棵树吐得昏天地暗。
隐约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但根本听不清,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李锦绣就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周围环境很陌生,人也陌生。
才一睁眼,一旁的大娘就喜道:“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
李锦绣头昏脑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大夫把大娘支开之后,他才从大夫口中得知一个天塌地陷的消息——
他怀孕了!
见李锦绣如此震惊,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大夫,颤颤巍巍地道:“错不了,错不了,这绝对是喜脉,恭喜你啊,姑娘,你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李锦绣只觉得瞬间如五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
根本就听不进去大夫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