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你知道我不信佛,什么轮回宿命,天理循环,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格西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微微一笑道,“我只担心被活人踩在脚下。” “…………” “卢先生是在担心我?” “少来恶心人了,”卢及声音低沉,“还有,有空派人来把你的猫接走,我院子里的蝴蝶都要被它捉光了。” 格西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退后半步,对雪罗道:“你或许还没见过那东西吧,卢先生上月刚做出来,前两天我刚派人送到战场上。一共两架,西南、东南各一架,足以抵挡百万兵。” 这件事,他原本不打算告诉妹妹,因为雪罗心软,听到后只会觉得又要死更多人,心中肯定过不去,搞不好又要做噩梦。 但为了不让妹妹为他的安危提心吊胆,格西也顾不上太多了,还刻意在妹妹面前夸大了那神机的威力:“此神机名为‘自走雷车’,所到之处,犹如雷公下凡,南夏军队的那些土枪土炮,在她面前,不过土鸡瓦犬罢了!”* 雪罗睁大双眼:“前些日子,国都晴天炸雷,弄得不少百姓人心惶惶,难不成,就是这东西?” “正是。” 格西又想起上次与卢及见面时的对话,劝说道:“这段时间,你也别老待在宫里吃斋念佛了,多去其他贵族女眷家走动走动,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他叹道:“你哥我也是没办法,必须要先争权,才和他们关系闹得这么僵,现在你那死鬼丈夫已经进气少呼气多,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等卢先生把那第七页神机复刻出来,哥还要你帮忙,邀请这些人来工坊,一睹神机之威,也好安他们的心。” 雪罗并不愿意答应,用自己不想管前朝之事婉言谢绝。 但格西不愧是操控人心的大师,只用一句话便让她改变了主意:“这是卢先生的要求,他希望我能叫他造出的神机闻名天下,哥已经答应过了他了。我们两个欠他们兄妹的,还记得吗?” 雪罗明知道这是她哥的借口,但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歉疚,沉默许久后,慢慢点了一下头。 望着妹妹在夕阳下离去的背影,格西脸上柔和的神色,也随着暗淡的光线一同消隐在了暮色中。 他斜眼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一直跪在远处一动也不敢动的屹人士兵,冷笑一声,抬脚迈出了门槛。 “把人拉去处理了吧。”他百无聊赖地说。 哀嚎声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宫人点燃灯笼,见他到来,都忙不迭地行礼。容颜姣好的侍女低着头款款走来,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摆满了后宫的牌子,温声询问他今晚要哪一位娘娘侍寝。 屹国民风开放,夏日傍晚,她们的穿着也十分清凉露骨,格西稍一低头,便能看见那故意凹出的丰满胸脯。 那侍女似是不经意地抬眸,触及到他冷淡的目光,又赶忙害羞地低下头,脸颊飞上两抹少女的娇羞。 格西却只觉得,就和卢及说的一样,一切都太无聊了。 刚坐上这个从前梦寐以求的位置时,他的确狂喜过,放纵过,他每天都睡着皇帝的女人,在那老头的后宫中尽情享乐,吃天下难得一见的珍馐,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还给自己宠爱的妹妹赐下无数金银珠宝。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乏味了。 “大人?” 可能是格西许久没出声,那侍女不禁轻轻提醒了一句:“您今晚是不想人作陪吗?” “收起来吧,一群庸脂俗粉,”格西道,“比不上雪罗万分之一。” 他的妹妹,这样灵慧聪巧的一个姑娘,为了他委身于那个老头子,还要忍受后宫中那些女人的针对,白白消磨去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 格西觉得,自己没把她们统统拉到试验场去,都算是他大度了。 但他现在的确又有了这样的想法。 在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南夏那位皇帝。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ⅰ???????e?n?2???2?5?????????则?为????寨?站?点 作为统治一国的君主,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不是难事,但放眼天下,实在是知己难寻。 侍女抿了抿唇,不甘心格西就这么走了,还想着开口挽留他,谁知格西已经直接无视了她,吩咐道:“准备马车,叫人把卢先生从佛寺里带回来,半个时辰内若是见不到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啊嚏!” 半夜,正忙着批奏折的殷祝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还没等他抬手揉鼻子,肩膀上就已经多了一件披风。 “风寒?”宗策蹙眉问道。 连日奔波征战在外,殷祝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他觉得他干爹显然有些惊弓之鸟了,年轻人熬夜多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挺正常,“没有,只是隐隐觉得后背发凉。” 顿了顿,他肯定道:“估计是被什么很恶心的人惦记上了吧。” 作者有话说: 字面解释上行下效:皇帝在上面搞男同,一不小心影响了下面和周边一群人[狗头] *自走雷车:原型参考王徵《奇器图说》,越查资料越发现古人的科技水平(尤其明代)真的很超乎现代人的想象 第91章 深秋寒露重。 拂晓时分,白霜蒙地,昨夜又下了场淅淅淋淋的小雨。 即使屋中摆放着炭盆,也能感觉到从门窗罅隙间透来的砭骨寒意。 算上两辈子,殷祝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很少感受过北方秋冬的寒冷,因此每晚宗策都会将他搂在怀里入睡,替他焐热手脚,即使自己早上醒来时,后背时常会被汗水打湿。 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宗策轻手轻脚地起身,替熟睡中的殷祝掖好被角,又用手背轻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这才放心披衣离去。 门扉掩上,挡住了一秋寒凉。 在他干爹走后,床上的殷祝便睁开双眼,捂着被子,低低咳喘起来。 可不能被他干爹听见,他心想。 否则肯定会发现自己又是在装睡。 或许是水土不服,自打过了峦安关,殷祝就没睡过几天好觉。他干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自从上次后,再没问过宗略的事情。 估计是不想让他再操心吧。 但殷祝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先不提私人情感,飞鸟坊没了宗略,这场仗,大夏要怎么和北屹打? 这帮老老狐狸跟他玩的是连环计,赌的就是他人在前线,天高皇帝远,无法轻易插手新都这边的诸多事宜。 殷祝也明白,若是自己强行下令直接赦免宗略,不给他正名,即使宗略回到飞鸟坊,也再难以服众;而若是把流程拖得太长,宗略的位置又会被人暗中替代,并不比前一种的下场好到哪里。 若是天下事情,都能用一纸圣旨来解决,尹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