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徒劳无功的救济? 但殷祝只是低声说:“我给宗府上送去的拜帖和书信,他从来没收到过,想要登门拜访,他也永远不在家。” 宗策:“所以我说,历史会自行修正,你如果想要改变的话——”只会再次一无所有。 殷祝抬起头看着他。 几年时光让他变得成熟了许多,但目光中的火光却一如初见时那般明亮,甚至更甚从前。 “但那次他凯旋归来的时候,我站在楼上远远地望了他一眼,披着战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就和我想象中的将军一模一样。”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道,“——我干爹可真帅!” 宗策一时失言。 他落荒而逃。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再去看殷祝的情况。 究竟是为了逃避,还是因为出于别的什么感情,宗策说不清楚。 直到那日他碰见了那名小辈,对方一见到他,就大惊:“您这是情劫到了啊!” 情劫? 宗策对此一笑了之,只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对方要多加修行,不可成神后便随意懈怠——那孩子才多大,又是男子,宗策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慈爱,怎会引得红鸾星动呢? 他并未多想此事,直到感应到天道呼唤。 不知不觉,下界的时间线已经来到了他兵败被俘、被押上法场受刑的那一日。 宗策站在云端之上,远远地看到自己被赤身绑缚在刑架上,同样的经历他已经体验过无数回,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旁人的视角观看这一幕。 看着台上的血人,他冷漠心想,真是狼狈。 但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念想: 殷祝会看到吗?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会坚持从前那样的看法吗? 没有回答。 他仰天望去,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起了雪。 与他记忆中的景象毫无分别。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行刑期间,殷祝一直没有呼唤他。 也没有来。 除夕之夜,聚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散去。 他们还不知道法场之上受刑人的身份,只当是个被官府捉住判刑的倒霉蛋,剩下负责看管法场的官兵们则都是魏邱和柳显的亲信,这会儿也都懒懒散散地坐在一旁打牌,或是抱怨两句过年还不得清闲,就等着刑架上的宗策咽气后替他收尸。 这时候,一个提着一篮馒头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无牌可打闲得无聊官兵看了他一眼,顿时皱起眉头:“这么多?你小子也太贪了吧!” 男人点头哈腰地朝他们走过来,往牌桌上放了一点碎银子,坐在那儿的官兵头子随意拿起银子,掂量了一下,又放嘴里咬了一口,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哼气,算是同意他过去了。 “多谢官爷!”男人立刻眉开眼笑,谄媚地又向他们鞠了一躬。 然后他快步走到刑架上的宗策旁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露出敬而远之的神色,嘴里念叨了两句,从篮子里取出一个馒头,准备弯腰蘸在那血泊里—— “哎呦!!!” 后背像是撞上了炮仗,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痛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男人摔倒在刑场上,一篮子的馒头散落一地,他挣扎着扭头望去,发现那竟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乞丐。 对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那双漆黑眼眸死死瞪着自己,目光中像是燃着一把火,几乎要灼伤男人的眼睛。 “来人啊,有疯子!”他被咬得痛叫起来,拼命用脚踹这疯子,还想着伸手去抢救自己的馒头——这疯子大概是许久没吃饭了,脑子又不太好使,逮着他的馒头就踩!神经病啊! 打牌的官兵们这下也坐不住了,纷纷拿起棍棒围过来。 为首那人喝道:“干什么呢!扰乱法场纪律,给我打死了事!” 棍棒如雨点般落在那乞丐身上,乞丐发出一声呜咽,但死也不松嘴,像只疯狗一样逮着那男人咬,还有意把人往馒头那儿引。 不多时,散落一地的馒头就被众人的脚步踩成了稀巴烂。 混乱之中,没人看见台上伤痕累累的刑犯动了动,吃力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视线和被淹没在人群中层层遮挡的年轻乞丐对上,对方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执拗地盯着他,直到被彻底踹倒在地。 而在小巷里,还有一位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神明,猛地摇晃了一下身体,扶住了墙面。 他按住自己的脑袋,感受到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的记忆碎片,和体内突然暴涨的修为,瞳孔骤缩,呼吸急促。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记忆中的历史,的确被改变了! 他咬牙挤出两个字:“住手!” 官兵们的动作戛然而止。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原地消失,吓得他们丢了棍棒,险些魂飞魄散。 宗策把殷祝送回了家。 他抹去了对方的记忆。但又会在深夜到来时,独自坐在殷祝的床边,望着殷祝的睡颜静静发呆,直到太阳升起。 看着青年蹙着眉头,并不安稳地在睡梦中轻唤干爹的模样,宗策伸出手,轻轻抚平了他眉宇间的沟壑,并下定了决心。 他要给殷祝一个没有遗憾的世界。 这是他欠对方的。 凝聚了记忆碎片的蝴蝶没入眉心,殷祝终于想起了一切。 ——原来从前看到的那些关于干爹的幻境、偶尔一闪而过的违和感都不是假的,他真的不是第一次穿越啊? 睁开眼看到星君专注的眼神时,他却脱口而出:“上千岁的人了,还在网上跟年轻人打嘴仗,你羞不羞?” 白胡子老道怒道:“怎么和星君说话呢?再说了,星君怎么会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星君轻咳一声:“抱歉,一时冲动。” 白胡子老道:“…………” 星君:“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本座就行。”W?a?n?g?址?F?a?布?y?e?ī?f???????n????0????5???c?o?? 再听不出来这是星君在委婉跟他下达逐客令,白胡子老道这几百年的修行,也算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主动告辞前,他想起殷祝刚才跟他嚷嚷的“我叫他干爹”,再联想一下星君突然到来的情劫……顿时五雷轰顶,浑浑噩噩地走了。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殷祝满意地收回视线,回头却险些撞上一张马脸,吓得眼前一黑,练练退后怪叫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匹马!?” 星君道:“这是本座的坐骑,你骑过的。” 殷祝勉强冷静下来,定睛一看,发现嘿,还真是。 “它也成神了?”他好奇问道,“就跟那什么,呃,哮天犬一样?” 星君颔首:“你若对二郎真君感兴趣,将来我们可以一同去他那里做客。” 殷祝双眼放光:“撸哮天犬也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