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多深。他自幼失去母亲,心中定是无比想念。即便平日里他叱咤风云,心中也有一处柔软之地,藏着对母亲的眷恋。 她看向他,见他眼眶微红,显然踏入这院子,看到这些铃铛,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处。 她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握着。 王爷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烛火摇曳,映得屋内影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虽不浓烈,却格外引人注意。 王爷正斜倚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盏茶,见二人进来,也未抬头,只自顾自地饮茶,神色淡漠。 萧秋折牵着晚青妤的手走上前,既未行礼,也未唤一声“父亲”。父子二人上次相见,不过几日之前,王爷那一巴掌的余温似乎还未散去。此刻再见面,气氛依旧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晚青妤四下环顾,见房中除了王爷,并无他人,那位传闻中的周姑娘也不在。她心中提着一口气,想着自己毕竟是嫁入王府的儿媳,礼数不可废,便率先福身行礼道:“青妤拜见王爷。” 王爷这才坐直身子,抬眼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萧秋折。 萧秋折只是垂手而立,神色冷峻,眼中无光,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王爷的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谈谈子嗣之事。” 子嗣? 王爷看向萧秋折,沉声道:“你年纪不小了,早该为亲王府延续香火。你是嫡长子,这一点你应当清楚。你们二人成婚多年,却一直分居,外头的流言蜚语想必你们也听过不少。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但我要求你们尽快生一个孩子。若你们感情不和,或是不愿生子,那你便再另娶一妻。至于晚青妤,若愿留在王府,便留下,若不愿,王府自会给她一笔补偿,送她回娘家去。” 要求?另娶? 萧秋折闻言,冷笑一声,直视他:“你说另娶便另娶?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我做不到像你那般,说抛弃便抛弃。” 父子二人几句话就能激起冲突。 王爷眉头紧蹙,愤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你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若连子嗣都没有,这亲王府日后该如何?难道你想让那两个弟弟爬到你的头上去?还是想一辈子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萧秋折冷笑:“我浑浑噩噩?这些年我为亲王府所做的一切,你可曾看在眼里?我与晚青妤的事,不劳你费心。我们何时生孩子,是我们的事。即便我们不生孩子,我也是亲王府的嫡长子,这王府的权柄,我绝不会让它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这些年我尽心竭力,为这个家操持,凭什么如今江侧妃那边怀了孩子,一切就都变了?连我们的婚房都要占有。那日你一言不合便打我,夺走我手中的权柄,交给祖母。祖母逼我生子,如今你也如此。在你们眼中,我是什么?我与晚青妤又是什么?你们但凡对我们有一丝关心,也不会说出这般话。” 他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愤怒与伤痛,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令他心寒的陌生人。他继续愤然道:“若给不了孩子好的将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孩子,更不会让孩子重蹈我的覆辙。” 这句话显然是在讽刺王爷。 王爷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抬手便要打萧秋折。晚青妤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萧秋折身前,慌乱劝道:“王爷息怒,你不能打他。” 王爷见晚青妤挡来,动作一顿,终究未落下手。 萧秋折慌忙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她,冷冷对王爷道:“又想动手是吗?好,你打吧!这么多年,你只生了我,却未曾养我。今日你若打了我,你就别再要我这个儿子。” 王爷连连冷笑,指着他愤然道:“我是生了你,也养了你,若不是亲王府,你若不是我的孩子,你能活到今日?” 萧秋折亦冷笑回应:“我是你的孩子?你当真把我当做你的孩子?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你不仅不配做父亲,也不配做丈夫。当初你那般对待我母亲,如今又想如何?我母亲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她若在天有灵,见你如此待我,定会伤心欲绝。” “我从小便怕别人瞧不起我,更怕辜负母亲的期望。她是拼了性命才生下我的,即便她走了,也一定希望我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所以我拼了命地学习,努力往上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母亲看看,她的儿子没有变成你的样子。” 春日的夜晚本该温暖,可此刻却仿佛浸透了寒意。晚青妤感觉到萧秋折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眶渐渐红了,眼中泪水盈满,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便是他此生难以解开的心结,是他最深的伤痛,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晚青妤见他越说越激动,心中焦急,紧紧拽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她深知,父子之间的矛盾若只靠争吵,永远无法化解。 然而,王爷 显然已被激怒,脸色铁青,怒目圆睁,声音冷厉:“你从小到大对我有诸多不满,可曾真心唤过我一声‘父亲’?在你眼中,我不配做父亲,可你又何曾尽过为人子的本分?你看看你,在我院子里挂满铃铛,究竟是何用意?我曾告诉过你,我与你母亲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早已了结。你何必一再纠缠?” 提起母亲,萧秋折眼中怒火更甚,声音冰冷而尖锐:“你们之间的事?你与我母亲究竟闹了什么矛盾,竟让你如此冷酷待她?她病重卧床,你不管不问,直至她含恨离世。她尸骨未寒,头七未过,你便领了别的女人进门,你如何对得起她?这些事,天下人皆知,京城人人议论,我已不愿再提。可你今日又来逼我生子,究竟是何居心?若生而不养,我宁愿不生。更何况,这是我与晚青妤的事,无需你来插手。即便我们此生无子,我也不会随意抛弃她另娶他人。” 他越说越激动,言辞如刀,直刺王爷心口:“你当初对我母亲有何不满,我不得而知。可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她嫁给你,毁了一生,你可曾真正担待过她?你拿什么担待?你的命吗?我告诉你,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曾给她,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承受多年痛苦,最终含恨离开。如今,你竟还要来逼迫我?” 萧秋折的话如狂风骤雨,砸得王爷满脸通红,怒不可遏。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便要挥拳相向。萧秋折却毫不退让,仿佛要将多年积压的愤懑尽数倾泻。 晚青妤心中愈发焦急,使劲扯了扯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父子二人若继续这般争吵,只会让矛盾愈发深重,永远无法解开。 她将萧秋折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