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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0(1 / 1)

头一回从萧秋折口中听到“嫌弃”二字。两人自幼一同长大,陆临深知萧秋折曾历经何等磨难,那些苦难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骨血之中,难以抹去。 然而,萧秋折却如钢铁般坚韧,坚韧得令人心生敬畏。陆临从未想过,有人能在那般绝境中咬牙挺过来。若是换作他,恐怕早已选择离开这世间,不愿苟且偷生。 可萧秋折不同,他从不将那些过往的苦痛示于人前,亦不曾让旁人因他而心生阴霾。他一身清贵,傲骨铮铮,任谁见了,也想不到他竟会因“嫌弃”二字而心生忐忑。可见,他对晚青妤的感情,何其深沉。 陆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你不必如此自苦。世人看事,各有不同。我以为,你该放下些戒备,否则,终究困于过往,难以走出。若你一直如此,晚青妤也只会为你伤心难过。” 陆临所言在理,萧秋折心中自是明了。只是,眼下他与晚青妤之间,尚有许多未解之结,贸然开口,只怕会在这本就伤痕累累的情分上再添新伤,甚至将她推得更远。他沉吟片刻,终是低声道:“此事,我会仔细思量,寻个合适的时机,郑重与她言明。” 说罢,他执起一把油纸伞,推门而出。陆临无奈摇头,亦随手取了伞,紧随其后。 萧秋折问他:“你可知道,皇上欲将公主许配给付钰书?” “不知。”陆临不可置信,“我竟未曾听闻。若付钰书当真迎娶公主,于你而言,岂非好事?他素来对晚青妤纠缠不休,如今皇上为你扫清障碍,你该庆幸才是。” 萧秋折却摇头:“付钰书若娶了公主,付家在朝中的权势必将更盛。日后若要对付他们,只会难上加难。付家根深叶茂,若不斩草除根,终是后患无穷。更何况,付钰书对晚青妤执念极深,若他权势愈大,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伤及于她。” 这是萧秋折最担心的。 陆临叹气道:“看来你们这场纠葛真的没那么容易收场。” 情事最难解。 二人行至门前,萧秋折吩咐方齐:“派人前往礼部一趟。另外再多派人手,务必寻到晚青桁的下落。” 方齐领命而去,萧秋折则与陆临坐车出了京城。他们在城外见到了太后的那位远房外甥。此人名唤李承安,原是太后的亲信,因贪赃枉法被发配至外地,却仍不知收敛,仗着太后的威势在当地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陆临早已打探清楚,此人自打做了个小官,便贪欲渐起,先是挥霍光了家中积蓄,后竟胆大包天,挪用公款,肆意妄为。地方官员因忌惮他与太后的关系,无人敢动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作非为。百姓苦不堪言,却无处申冤。 李承安生得贼眉鼠眼,举止猥琐,一身华服也掩不住他那股子贪慕虚荣的市井之气。萧秋折与陆临将他押至一处僻静之地,冷眼审问。 李承安起初还嘴硬,不肯吐露半分,但在萧秋折的威压之下,终究扛不住,将太后多年来在幕后摄政的种种隐秘一一招供。 原来,太后虽为女子,却对权势有着极深的执念。自先帝驾崩后,她便暗中插手朝政,许多地方官员皆是她的亲信,地方官场大事小情她都要暗中参与。 她早已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快感,甚至渐渐迷失了自我,从最初的庇护亲友,到后来的结党营私、独揽权势,贪心越来越大。而且她与付钰书的父亲的关系甚好,也非常推崇付家思想,故而私下对付家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甚至默许。 待问完话,二人将李承安关押妥当,随后寻了家小馆,略用了些饭菜。天色渐暗,雨势未歇,二人便启程回城。 行至一片密林时,忽听得四周风声骤紧,马蹄声杂乱,紧接着,大批黑衣人如鬼魅般从林中涌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雨声滂沱,马夫慌忙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萧秋折与陆临顿感不妙,迅速跃下马车。 陆临巡视一圈一把抓住萧秋折的衣袖:“糟了,这么多人,是要杀你,还是要杀我?” 萧秋折神色冷峻,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不管杀谁,今日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 陆临望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额角渗出一层冷汗:“这么多人,咱们怎么杀得出去?” 萧秋折手中长剑已然出鞘:“杀不出去也得杀,总之不能死在这里。” 陆临咬了咬牙,也抽出佩剑,接着黑衣人也纷纷拔剑出鞘。 陆临听得那齐刷刷的拔剑声,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便该多带些人手,如今只他与萧秋折二人,如何应付得了这许多刺客?正思忖间,黑衣人已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招招狠辣,剑剑直取要害。 刀光剑影间,雨声、剑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林中杀气弥漫,血水混着雨水,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 今夜的雨,绵密而漫长。自萧秋折离去后,晚青妤的心绪便如这阴沉的天气一般,久久难以平复。她独坐房中,愁眉不展,心中只盼着这场风波能早日过去。正自出神,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玉儿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外祖母突发心悸,您快去瞧瞧吧!” 晚青妤闻言,霍然起身,顾不得披衣撑伞,便径直往外冲去。外祖母年事已高,心脏向来不好,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调养,未曾有过大碍。如今突然犯病,若是救治不及,只怕性命难保。 她心急如焚,一边疾步前行,一边回头问玉儿:“可请了大夫?情况如何?可曾稳住?” 玉儿紧跟在身后,手忙脚乱地为她撑伞,气喘吁吁地答道:“奴婢也不清楚,方才有个小厮急匆匆来报,只说让您赶紧过去瞧瞧。” 晚青妤匆匆上了马车,马车疾驰,不多时便到了外祖母的宅邸。 宅中灯火通明,晚青妤一路小跑至外祖母房前,见张攸年与其父正守在门外。她急声问道:“外祖母如何了?怎会突然犯病?” 张父见她赶来,神色凝重地回道:“我也不甚清楚。许是这几日天气阴冷,老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入夜后一直咳嗽不止,后来便突发心悸。我已请了太医,此刻正在里头诊治。” 晚青妤眉头紧锁,心中愈发焦急。一旁的张攸年见状,安慰道:“你莫要太过忧心。我已请了大夫在里边诊治,外祖母福泽深厚,定会逢凶化吉。” 晚青妤素来不信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的虚言,她深知,但凡病情加重,便是性命攸关之事。她在门外来回踱了几步,心中愈发焦灼,忍不住问道:“大夫是从何处请来的?” 张父回道:“是从街上请的一位颇有名气的郎中,医术应当不差。”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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