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谈这样的条件,付钰书闻言只是苦笑,而后道:“张攸年,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并非要用青妤的性命要挟什么,我只想与她在一起。你既也倾心于她,当知爱而不得的滋味。不过,你恐怕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吧?” 他向前一步,在一旁的桌前坐下,审视着张攸年的神情道:“她极可能是当今圣上的血脉,与萧秋折乃是堂兄妹。此事她已心知肚明,只待皇家验证。若果真如此……” 付钰书喉结滚动,强忍酸楚:“她与萧秋折此生再无可能。可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萧秋折,这对她可是不小的打击。” 皇贵妃的女儿?张攸年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只听付钰书继续道:“不如你成全我们。让我带她远走高飞,于你仕途无损。若执意阻拦,你的青云路,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他眉峰一压,眸光寒了些:“张攸年,莫以为只有你在暗中查探。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一清二楚。言书堂为何突然出事?那场大火从何而起?晚青禾又为何险些丧命?这些,你心里应当最是明白。” “你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往上爬,又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晚青妤,这些,我都留有证据。若我今日身死,你的那些罪证就会立刻呈到御前。到那时,你以为青妤会原谅一个害她二哥的凶手?如此,你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全都付诸东流?” 付钰书在威胁。 张攸年神色已变,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语气却平静地道:“你还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言。” 付钰书冷笑:“你也配与我谈条件?要谈也该是萧秋折来谈,你算什么东西?” 付钰书开口骂人,张攸年却不为所动。 付钰书继续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你若执意不退兵,待到明日天亮,你那些罪证便会直达朝廷。罢官事小,杀头,可是连命都没了。” 烛火在二人之间摇曳,映得付钰书的面容忽明忽暗:“张攸年,你苦心经营多年,当真甘心就此功亏一篑?” 张攸年听闻这话,虽表面平静,眼神却已有微动,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腿边的衣袍。 “不如这样……”付钰书忽然一笑,执起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又从袖中取出瓷瓶,将毒药倒入茶盏,“这里头是剧毒,你若敢饮下,我立刻放了青妤。” 付钰书在一步步紧逼。 张攸年眉头紧锁,看着那杯毒茶,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怎么?不是说爱晚青妤至深吗?如今连死都不敢?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不是很划算吗?”付钰书语带讥讽,“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当情人吗?连杯毒酒都不敢喝,张攸年,你怎么这么虚伪呢?” 付钰书一顿冷嘲热讽,张攸年依旧不反驳,只是盯着那杯毒茶未动。 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接着就见一个身着铠甲的身影跨步而入。 “让我来喝。” 话音未落,一柄飞镖“嗖”地擦过付钰书面颊,深深钉入一旁的梁柱上。 付钰书手上一颤,茶盏险些跌落。他猛然抬头,只见萧秋折一身染血战甲,风尘仆仆地立在了门前。 “你……”付钰书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张攸年亦是震惊起身,目光落在萧秋折身上打量。 边关战事吃紧,各路杀手环伺,萧秋折竟能全身而退,还这般迅速地赶回了京城? 房门被关上。 萧秋折战甲未卸,面上还带着战场上的风霜与血痕,目光冷然地盯着付钰书。 付钰书呆愣了片刻,强自镇定地取出两个茶盏,将毒药尽数倒入两杯茶水中。 “来得正好。”付钰书阴冷一笑,“既然晚青妤不愿随我走,那今日我们三人便同赴黄泉。” 他将其中两盏毒茶往前一推:“你们先饮,我自会放了她。横竖,我活着也无甚意思。” 张攸年望了眼毒茶,未动。 “怎么?怕了?”付钰书眼中癫狂更甚,声音陡然拔高,“口口声声说爱她,如今连杯毒茶都不敢喝?”他指向楼上,“她现在就在我的人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 他话音未落,萧秋折便大步上前,一把抓起毒茶一饮而尽,随后捏碎手中杯盏,道:“付钰书,当年没取你性命,当真后悔至极。” 付钰书未料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毒茶喝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张攸年亦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该放人了吧?”萧秋折冷声问。 付钰书默了一瞬,显然有些被惊住,而后他看向张攸年,不准备放过他:“张攸年,该你了,只要饮下这杯,我立刻放人。” 张攸年不想付钰书还不肯罢休,他沉默片刻,走上前,望着那杯毒茶,面露迟疑,缓缓伸出手。只是还未触到茶盏,萧秋折突然抢先一步,端起他那杯毒茶再次饮尽。 萧秋折再次捏碎杯盏,手掌里嵌入碎片已经开始流血,他并不觉得疼,而是道:“我的妻子,我来护。” 他连张攸年那杯也喝了。 付钰书怔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历经沙场的男人。数月征战让他褪去了往日的儒雅,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战甲上的血迹未干,更添几分慑人威严。 然两盏毒茶下 肚,他竟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愈发凌厉地道:“毒已饮喝,现在放人,尚可饶你不死。付钰书,你爱慕晚青妤本无过错。错就错在,你竟拿她的性命作要挟。我一次次容你,就是不想让我手上沾了你的血,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未免太不把我们当人了吧!” 他望了一眼桌子上最后一杯毒茶,冷笑一声:“要死是吗?毒茶我已喝,你怎么不喝?” 萧秋折愤怒起来,周身的压迫感震得人不敢心头发颤,付钰书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喉头滚动着没有回答。 “怎么?还不肯放人?嫌我喝得不够多?”萧秋折话音甫落,已端起最后一杯毒茶仰头饮尽,而后将空杯重重砸在桌上,“现在总该够了吧?” 三杯剧毒茶,萧秋折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地全部喝下。 付钰书望着他,心神俱震,这一刻也终于明白晚青妤为何会选择眼前这个男人。生死关头,萧秋折毫不犹豫以命相护,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甘愿做情人的张攸年,却一直踌躇不前,为了自己的算盘,连兵都不肯撤。 房间里瞬间死寂。 萧秋折担心晚青妤,动身向楼上走去,结果却被付钰书一把拉住。萧秋折顿了一下脚步,而后猛转过身来一把将付钰书按倒在桌上。茶盏尽数碎裂,瓷片四溅。 萧秋折已经极力在忍耐自己的情绪,他了解付钰书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不让晚青妤受伤,他一直在忍,可眼下,他三杯毒茶已喝,他竟然还要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