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我当时怔住了,可望着你满眼的怒火与哀伤,又觉得情有可原。只是我亦明白,你对我向来心存芥蒂。纵使我百般解释,你也听不进去。你定是觉得,我对你的心意是假的,想与你相守也是假的,唯有踩着旁人往上爬才是真的。” “晚青妤,你可还记得我们幼时那桩旧事?那年乔府丢了一件贵重物件,阖府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见。众人却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硬是将我带到祠堂前跪着,逼问我将东西藏在了何处。我哭着辩解,甚至磕破了头,可谁肯信我?在大家眼里,我不过是个穷苦的下人,做出偷盗之事再寻常不过。” “但是我没有偷,我在乔家这些年,从未起过半。分贪念。当时,即便我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没人相信。就连父亲都来逼问我。他怕极了,若坐实了这罪名, 我们父子便要被逐出乔府,又要流落街头。我说我没偷,他便当众狠狠责打我。众人见我宁死不肯认,这才作罢。” “后来过了半年,那物件忽然找到了。但是当时没有人替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向我道过一声歉,这事便这般轻飘飘地揭过了。可于我而言,这却是天大的冤屈,是刻进骨子里的羞辱。这顶偷儿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任我如何辩白都无人肯听,而原因竟是,只因我出身微贱,只因我是乔家的下人。” 他这一生走来,历经种种坎坷,无论是生计、尊严还是情爱,竟无一样顺遂。 W?a?n?g?址?发?布?Y?e?i????????ě?n?2??????5??????o?M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已然哽咽。晚青妤听着,眼眶也渐渐红了。此刻她才恍然,并非张攸年太过莫测难懂,而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偏见,始终带着有色眼光看他,甚至认定他的好、他的情意、他的爱慕,统统都是假的,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垫脚石罢了。 张攸年将往事尽数道出,心中郁结总算舒解几分。即便如此,他仍无把握晚青妤会信他这番话。可既已说出口,至少不必再憋闷着,也不必至死都带着这份委屈。 晚青妤将脸颊轻贴在手背上,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终是轻声道:“张攸年,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真的对不起。” 她竟向他道歉。 张攸年听得这句,鼻尖一酸,眼中顿时蓄满泪水。他慌忙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道什么歉,都过去了。该赔罪的是我,若不是我痴心妄想,轻信皇上蛊惑,妄图借机铲除亲王府来换与你相守的机会,你也不会受这般重的伤,终究是我错了,合该付出代价。” 他一只手攥住腿边的衣袍,喉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青妤,我活不成了。但有些真心话,我定要告诉你。我对你的好,对你的情意,从来都是真心的。我也想给你买最甜的糕点,也想日日瞧见你在我身边笑,可似乎从我出生那日起,便没了这个资格。” “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无论你如何看我,至少,给我留一分爱情的尊严。” 他真心实意的感情,也希望她能在意。 他话至此,已是语不成声。他起身背对着她:“青妤,想来今生......再不能为你买那些甜糕了。但愿来世,我的命数能好些,还能再遇见你。” “若萧秋折将来承继大统,以你的聪慧,定能辅佐得当。萧秋折爱得光明,比我们任何人都配得上与你相守一生。” 是的,只有健康的爱情才会开花结果。 二十几年来,纵使儿时受了屈辱,也未曾像今天这样难受过。 但是又能如何呢?一切都晚了,也都过去了。 甚至,他那份不够体面的爱,也必须在此刻停止了。 他不等她回话,便向门外走去。 “张攸年。”晚青妤望着他的背影,急急唤他,“张攸年,我始终当你是朋友,自儿时便是,也从未轻看过你。” 他脚步微滞。 朋友。 有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张攸年离开了,后来,晚青妤再也没有见过他。 晚青妤身体好了一些后,萧秋折便带着她回了京城。 如今的京城已不是当初的京城,两日后新皇登基,也将会立新的太子。 而晚青妤的身世,也将会揭开。 第72章 “要是动作和幅度小点,…… 王朝骤变,无论黎民百姓还是朝堂众臣,皆猝不及防。唯独萧敖对此早有筹谋。战事方定,他便以雷霆之势整肃宫闱,召集文武百官,推行新政。但凡有违逆者,轻则革职流放,重则下狱问罪。那些蛰伏多年的能臣干吏,纷纷被擢拔重用。 萧敖虽多年远离朝堂,然治国之才未减分毫。他深谙乱世用重典之理,不过多日便将动荡的朝局稳住。 而正当他着手准备登基大典时,却惊闻两个儿子惨遭毒手,而凶手竟是张攸年。这对于萧敖来说乃是沉重打击。纵使二子才具平庸,终究是亲生骨血。 他当即遣精锐捉拿张攸年,誓要将其碎尸万段。 萧秋折那日将两个弟弟交予张攸年时,便已料到这般结局。他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只是这两个弟弟要置他于死地,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患。这般借他人之手除却心头大患,既全了手足之名,又免了弑弟之嫌。 萧秋折将两位弟弟交到张攸年手中时,张攸年便立即明白,若要保萧秋折与晚青妤日后安稳,这后患必须由他来除。 那日在山林中的变故,萧秋折早已将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萧敖至今只知晚青妤是在萧秋折追捕张攸年时为他挡箭,才身受重伤。 这般情形下有人顶罪,纵使萧敖心有疑虑,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 晚青妤回京后返回亲王府,萧秋折则严令府中众人不得擅自出入,在这新帝登基前的紧要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大局。如今整个亲王府皆由萧秋折执掌,无人敢有异议。 太妃虽痛失两位孙儿,但想到儿子即将登基为帝,自己也将贵为太后,心中倒也得了些许慰藉。 回府后,萧秋折即刻召集太医为晚青妤诊治。 当晚青妤再度踏入兰风居时,心境已与往日大不相同。 这日天色晴好,玉儿轻手轻脚地在房中忙碌。她先将窗户推开半扇,又将房中的花植悉数撤去,生怕花粉影响晚青妤养伤。连香炉都被挪了出去,但凡觉得不利伤势之物,皆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玉儿是看着自家小姐一路走来的,虽心疼她受伤,但想到她与姑爷终于苦尽甘来,又不禁替他们欢喜。 “玉儿,萧秋折去哪了?”晚青妤伏在锦衾间轻声问道。 玉儿忙将书本放回案几,转身走到榻前回话:“回小姐,姑爷去宫里了。明日便是册封大典,这两日实在脱不开身。临行前千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