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能制止这个疯子的女人。 艾琳娜气定神闲地听完,终于是到了这个地步,才肯转一转眼,从她儿子身上移开,幽邃眼窝微微凹陷,不比他们失控混乱,反倒嗤之以鼻:“他这十来年可不是养在我身边,变成这幅样子,我想我们才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 苏虹跟陈道全都说不出话了。 这女人一开口,这间房内就仅剩她所携来的端凝气势,她不说话,没人再动嘴。 唯一敢忤逆的怕就是她儿子,将椅子一扯,是准备直接走了。艾琳娜瞥见,冷然喊他:“Elvis。” 让他坐下。 陈既白没动,就着侧对门口的动作,也没走。 艾琳娜不逼他,就这样对他说:“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不要提起这件事?这是你的不对。” 她话虽如此,也是等她儿子一通发泄完,明白的都清楚什么用意,正是她的默认许可,拿她儿子当刃,另外那俩这会儿才没再开口。 明面上掰完,艾琳娜也愿意做中间宣和,让他跟爸爸道个歉,“学还是要上的,什么原因,我们慢慢理,你说呢?” 出乎意料的,艾琳娜话音刚落,陈既白往外的步子就毅然决然了,一点告别礼数也没尽,全来放肆的。 甚至是冲着他的母亲。 艾琳娜轻轻皱了眉。 - 这一架是必然的,如果不吵起来,陈既白那话一放,今儿准出不去,得让他们乱,得让他们都直面他是个不拘管束的东西。 所以说陈既白心情有多爆,倒也算不上,所有场面都早料到,但出来还是压抑着面色,边掏车钥匙,看着点给他女朋友发消息:【考完了?】 这话还没等来回复,先等来了刚到停车处的辛驰,陈既白找着车,眼睛往他那儿一定,见前后一起下车的还有辛黎,眼色就是一凛。 昨儿个那么一听,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开宴前就着急忙慌过来,辛驰就差连滚带爬了,过去就扯住他兄弟结巴:“你你你你……你都说了?” 不仅说了还大逆不道了。陈既白侧了眼手机,收起,没回话。 看表情辛驰就懂了,眼前一昏,还是没阻止,“我早说你得从长计议,怎么能在生日上提呢你这……你……” 没说完,陈既白晏然绕过他,跟后面跑过来的辛黎擦身而过,辛黎冲他大喊,他也没理。 “我都叫你别跟出来……”辛驰边叨叨,席不暇暖就去拉辛黎,还没碰着,姑娘蹭一下小跑撵出去了。 “我靠!辛黎!干什么!” …… …… 嘟嘟地电话忙音回响,陈既白开了车门锁,挂断,接着打过去,拧紧的眉骨硬冷。 “陈既白!” “陈既白你站住!” 身后还在叫,两边烦扰,陈既白几乎压着怒啧了声。 刚拉开车门,就听砰然一声,追来的辛黎一只手拍在车身,再将整个人挡在他身前,表情倔犟。 谁都没注意,偏就她想到的层面,瞪着人吼:“你别告诉我是为了她,就这么喜欢?喜欢到跟所有人作对!” 陈既白不动声色退远了些,隔开距离。 这就助长她的情绪,辛黎切齿咬牙地看他,这么久以来的困惑,恼怒,不甘,全都打在他脸上:“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清吗?” 陈既白本着不耐与她对视,在这句话的基础上没立刻扯开她。 “我找过她那个小三室友了,她都跟我说了,梁穗她就不像你看的那样!”察觉陈既白神情微动,辛黎一顿,捏着口气继续输出:“她男朋友出轨,找人诬告她姐的花店,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在一起,她为的什么你不明白吗!” 却在下一刻,陈既白凑前,是一把拎抓起她的厚绒衣领,眼中冷涩一点点变暗,变沉,溢出戾气一字一句:“你调查她了?” 辛黎被吓住了,被他扯住,被不遗余力的力道与愤怒冲脸,她惊吓得眼泪打转,一下红了脸。 随后赶到的辛驰一来就见他妹被掐着,天塌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喊:“陈既白你干什么!” 隔着一排车位的距离,高声回荡,衣领丝毫不松,辛黎一挤眼,两行泪刷落,她蓄满悲怨,用力一把没推动陈既白,哽咽抽泣着,委屈说:“你不信,那为什么把宋长恒弄成那样却没有告诉她,怕她不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第43章 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大楼或敞或掩的病房里渗出消毒水与伤口揉杂的冲鼻气味,走廊上医护家属往来如梭。 VIP病房则在相对安静的高层,这里少有人侵扰,伴在房里的多是护工保姆。 302病房内顶灯长亮,悠悠晃晃地落在床上僵躺的男人因被纱布遮裹而辩不清楚的面容,身上数不尽的淤青红伤,腿被高架固定,人却形如死骨躺在那儿,整间病房除了仪器的滴滴响声,几乎了无生气。 很难叫人分辨出他是醒了还是睡着,醒着的时间太宝贵了,疲敝消瘦的女人坐在床边的靠椅上萎靡,仿佛为此苦等良久。 病房门第一次被打开时,女人哆嗦了一下颤颤看去,见是保姆便又低回眼来,扛不住年老的面皮终究在这段时间的消耗里显露出无法遮盖的纹路。 保姆为她倒了杯水,劝说:“您先休息吧,我来看着少爷就好。” 女人却连晃头的幅度都衰惫。 保姆于心不忍,非要扶她去沙发就坐,她被搀着起身,腰部酸乏险些又要倒下去。 二人相依着朝后走,门,就是在这时候第二次被叩响。 “护士不是才来换过药吗?”保姆 费解地扭过头,带着女人一并后看。 门上的小窗框里晃动两道人影,随后门被拧开,随着啪嗒声,两道属于女性的瘦小身躯前后踏进。 在触及到其中一位较为陌生的面孔时,女人手里的水杯颤巍了下,气息微弱地张口问:“你……就是梁穗?” …… …… 梁穗本不打算来。 即使是听到宋长恒住院的消息。 她无法忘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恶意与灾祸,这样丑陋不堪的人,似乎得到什么下场都是报应,都让她快意,她仅仅是为此恍然,原来这是他这段时间在她生活里销声敛迹的缘故。 那时她迟钝两秒,只是讥嘲:“怎么?他还想见我?” 谭怡却说是她的意思:“让你去看他,不是让你们续旧情,而是告诉你,他在陈既白那儿落了个什么下场,我又是在拿什么跟你谈条件。” 陈既白。 直到她说到陈既白。 即使路途漫长,能完全做好充足准备,却仍旧在缓缓拉开的门内望见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时,丧失了思维能力。 她有多恨宋长恒?恨他不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