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去床沿,摁着她双肩硬让人坐下。 梁穗挪着屁股朝后,仍不看他,滑下她肩头的大手落在她膝盖上,陈既白半跪在她身前,一只手撑在床侧。 仰头看她,轻声没了戾气:“暂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从前答应你的条例现在一样作数,我说了,我们还是以前那样,关系没变,你也别想主张改变。” 梁穗闷着劲,肩膀又颤起来,很安静,静到陈既白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在他起身的当时,又吐了句:“你要报复到什么时候?” 陈既白立住,沉凝地下盯她的额顶,扶着她肩头,落了一吻在额间,“这不是报复。你也知道,我做的这些,就是让你来利用我,来爱我的。” 梁穗正眼看着他,张口轻讽:“利用和爱,是不可能同时产生的。” “那就现在开始。” “喜欢我。” 他不容置喙地贴住她额头,落声,“不会就学。” 第47章 梁穗没劲跟他杠,没再说一些不可能的抵触话,也知道没用,后仰着侧躲,甩下拖鞋,往后蹭着,离远了他,靠在床头,屈腿环臂把自己护起来的警戒样。 就算她乖了。 室内温度攀升,陈既白也没管她不老实地坐被子上不动,进浴室。 淅沥水声响起到结束,时间不长,啪嗒门开,梁穗那副犟种样出现在门后,就穿着里衣,凝着脸就说了四个字:“我要洗澡。” 不等他回应,门被她推进去,她绕开了他,往淋浴间钻,玻璃门上雾气蒸腾。 这已经是现下最好的状态,不抗拒,但没有好脸色。 陈既白换好衣服,茶几上叩了支烟叼着走回浴室门口,靠门框边,还没燃起,火苗在眼下窜动,烧了会儿,砂轮翻盖一紧,合上了。 他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去衣帽间给她翻了套宽松的短t短裤,能穿着舒服睡觉。 重新踏进浴室的时候,里间仍没有丝毫水声,隐约看见的瘦小身影蹲在一角,沉默而无声地,被他沐浴后残存的雾气裹挟。 他走进来,衣服挂到门口的架子上时,那身影动了动。 直到他出去,浴室的门带上,淋浴声才随之响起。 那支烟最后也没有燃起,梁穗出来的时候没嗅到任何一丝烟草气味,只听到沙发那儿平稳起伏的呼吸,后视的角度只看得见他屈起的腿,身体深埋在沙发里,盖了张不厚不薄的毯子。 或许也足够困顿,手机里弹出的消息问候,梁穗扫一眼就把回复的任务拖到第二天。 但这一夜,她还是睡得断断续续,可能是杂乱的情绪,可能是陌生的环境,总有半梦半醒的时候。 会睁着眼,看天花板,看落地窗,或前边沙发露出的一角身影。 还是变成这样了。 最不期望的结果。 - 翌日,先把陈既白闹醒的是震动的消息,就贴着他耳朵震,开了静音,没惊到后边儿的姑娘,摸了半天从后背捞出来看,跃过了辛驰的,一直翻到最下边。 母亲:【联培一事藤校这边已经在议定了,希望下次我回来不是为了把你绑上飞机,不管昨天是因为什么,处理好,Elvis。】 啧。 陈既白压着眉支起来,脑子还有点儿昏,胀的,太阳穴突突,神儿还没拢回来,屏幕里先弹出了辛驰的电话,他憋着劲儿,出去前看了眼床上隆起的一坨,见这姑娘把自己脑袋也裹严实了,安心了才轻手轻脚出去。 门刚带上,扶着墙剧烈得咳起来,憋坏了,揉着酸疼的脖子,电话还没接起,门铃又响了,这个可按不了静音,他快步走过去一拉门,清明的第一眼就被辛驰撑满。 对方掐着手机搁那儿叉腰喘气,一大早满身火急火燎。 陈既白恢复了往常的懒劲,有一部分也是现在真没精神,扯了下嘴角,“这么着急要我命?” 辛驰挺无语地给他一眼,一天之内把所有人都惹完了这会儿还像没事人,搡开他要往里走,在玄关就被他扯住。 “要吵别在这儿。” 他一转头,陈既白撩了把凌乱的额发,挠额头,半阖眼皮没太大精神地接:“她还在睡。” …… …… 靠!!! 辛驰差点想踹门,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退着走,到他身侧的时候,眯眼骂:“你他妈真是疯了。” …… 辛驰没想来跟他骂,但确实被这一遭整语塞了,一度找不到话说。 顶楼有早茶厅,辛驰找座,陈既白过去点了两人份的单,又吩咐照他的多做一份打包,定了制作时间。 位置上倒好两杯茶,陈既白招手让人替了杯温白开,就开始扶额,揉眉心,不知道是巴掌印没消还是发了烧,脸还红的。 辛驰这会儿才注意到,靠了声:“你俩有这么激烈吗还给你干烧了?” “滚。” 十有八九发烧没跑了,耐心降至零点,多说一句就要拍屁股走人的样。 辛驰不管他死活了,直入主题:“我今早问苏姨,她说你妈连夜走了?你昨天闹那事儿怎么说啊到底?” 服务生端水来,他接过,放在唇下抿,眼睛看他。 辛驰被盯懵:“干嘛不说话?” 他慢悠悠抿完放下,“等你开骂。” “我……去你的。”辛驰真一大早给他整没脾气了,晒声:“谁敢骂你呢。” 虽然他这人我行我素就这尿性,但也想得通当他面儿冲他妹就不大对,不说不给面子,好歹也是打小的兄弟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能当场发了。 情义上还是给人赔个不是,说:“昨天上头了。” “嗐。”辛驰没放心上,就当时被他一副杀红眼连兄弟都不顾的样气到了,“说到底也是她不懂事儿,我这当哥的没教好。” 陈既白一眨不 眨,眼里睁着“咱俩到底谁道歉”的意思,俩人都乐了。 早茶点心上桌,陈既白也没正面回他个事儿,辛驰猜到他是不想说还是也没找到处理办法,但始终想不通一点,还是没忍住跟他聊起梁穗:“宋长恒那事儿我也听辛黎说了,还有昨天,都因为梁穗吧?” 陈既白默声塞了口虾饺,细嚼慢咽不回话。 辛驰摆了个很服的表情,从前的设想逐一崩塌,到现在陈既白明摆的态度,不由得他不信,实在没忍住点烟,眉眼紧皱:“不是你至于吗?你做这么些,人领你情吗?” 陈既白头疼得紧,刚想伸手向他要一根,一想等会儿回去,手又缩了,咽了口吃食,才回句:“我做我的,要她一小姑娘领什么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我。” “靠。”辛驰咧嘴失笑,“那你图个什么?” 陈既白一听也笑了,“不知道,图她没个好脸吧。” 辛驰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