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可以这么说吧?” 像是指责,又像是不求答案的质问,她说正因如此:“我会想逃,非常想。” “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并不是没有过一刻……” 她话音一顿,到此刻已经不掩饰真实想法:“我会对你动容,会违背我的主观理智倾向你,有好多时候,我都觉得和你在一起不是一件难捱的事情,你很好,你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甚至看起来要更爱我。” 只有这一段,她第一次表明心迹,陈既白目光在她脸上轮滞,听她摊开心扉,却又失落叹息:“只是我们那样发展,我带着目的,你带着套路,我假意掺真心,你以爱之名禁锢,到最后的结果总是我受不起的动荡。” 说到最后她已经不是那么能组织好语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经历,知道我是怎么从湘州走到的这里,就会明白我这样的人,好好生活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平凡的,在你看来或许无滋无味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梦寐以求。” 所以离开不是什么只为了摆脱他的自由空间,是她另一种拼力。 她努力让自己沉淀下来,努力把一切掰回正轨,她付诸这些唯一奢望的,不过而已。 梁穗再次注视他:“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因为打乱她这来之不易的一切的人。 是你。 陈既白心口忽然上了阀门,该泻出的水全胀堵在里头。 果酒里的冰块飘了一丝又一丝雾气,好像她的话语中也溢出一丝又一丝冰雾,她最后说:“一个月之后,如果你做不到,如果我们还是这样,你就履行承诺。” 太熟悉的话。 熟悉到,仿佛旧事重演。 但旧事是绝不能重演的。 桌上的蛋糕他一口也没动,他还想问她酒好不好喝,但这场对视结束后,他只是离开了椅子。 可步子还没跨,梁穗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先答应,不准装哑巴。” 冰气仿佛从她脸上散开,雾下是她深切认真的面孔。 陈既白鲜少地把腰板挺直了。 这次,她不是从前那样与他玩默认游戏。 是逼着他,架着他。 可这副样子,摆明了是用绝对不可能的态度给他下个套。 但愿意说这些,愿意放下一定的成见来讲道理。 他这小刺猬都这样了。 陈既白顶开椅凳,对她俯身,咫尺停住。 梁穗眨了下眼后仰,听见他说,好。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i???ü?w?ē?n?②??????⑤?????????则?为????寨?佔?点 那一瞬间她觉得可信。 但转头又被他盯上唇吻过来,没有很深,轻轻地,像只是吮个味儿。 分离得很快,直起身都那么快,梁穗还赶不上生气。 他眼一斜,下颌点了下她桌上的手机:“那微信好友是不是应该加回来?” “……” 第69章 梁穗在换号前的那个微信是注销了的,但没有删除过任何人,包括陈既白。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删除,陈既白也能看懂为什么,所以说完之后,他直接拿她的手机,她的微信,给自己发了好友申请,有一种“你删的你加回来”的幼稚感。 还不着急同意,转身扒了一口蛋糕,就当跟她庆祝过,甩身离开了。 那间房陈既白有没有入住,梁穗不知道,反正出房间以后就没来找过她,给她安排的车就等在车库,等她一觉醒来是凌晨,调整下状态,清晨才走,踩着花店开门营业的点到。 照说好的时间,梁梵希以为她刚落地,她就没有再多解释一夜被陈既白安顿在酒店的事。 下午邹栩看店,俩姐妹采购食材,晚上一起在店里搞火锅,梁穗帮忙把一些花材搬离现场避免染味,又陪着把底料搞好了,坐在桌前等开饭。 她跟柯冉和裘欣也报备了,群里刷屏地聊,梁穗拍了个锅底照发群里,顶上先弹下的消息,是一则好友通过申请。 陈既白才点的确认。 聊天框空空如也 ,他没追过来什么消息,梁穗这个时候才注意看,发现他的微信昵称还是多年不变。 EAR。 以前也没想过什么意思……耳朵? 姐姐端着盆配菜上桌,拍了她一下,让她下菜呀愣着干嘛,她就赶紧点掉了屏幕,看着鸳鸯锅一边热腾腾的红油汤底,挑自己喜欢的往里爬。 等菜滚了,不等梁梵希跟邹栩给她送,她自己就猛夹个不停。 北方不如她们家乡那边那么能吃辣,吃到的很多菜都差点味儿梁梵希的手艺就补足了这点,做菜调料搞辣口都是一绝。 “在国外饿坏了吗这孩子?”看她胃口很好,梁梵希直咽口水,好像就饱了。 邹栩乐不可支,“是吧,外国菜不就没滋没味儿的。” 梁梵希呼气,“还好就去了两年,多待些时候不得饿傻了。” 梁穗被他俩话呛到,放筷子咳嗽起来,梁梵希更笑得不行拍她后背,这过程就一直端详着她家小姑娘。 两年,瘦了不少,吃得又不好。梁梵希这顿饭都笑不出来了。 太多情绪在邹栩面前没发作出来,但今天关店很早,梁穗就察觉出来了。 梁梵希去年购置了一辆小型代步汽车,自己买贴纸把车身装饰得特别可爱,行李放后备厢足够,上车前梁穗就把姐姐抱住了。 电话里说过的又对她说了一次:“真的很想你。” 梁梵希却只有心疼。 走得那么远,一点也不让她帮着,一转眼就长大了,说以后也能护着她了。 梁梵希差点要哭,梁穗赶紧说:“邹栩哥也太不行了,你看到他刚刚的样子没有,不小心甩一滴红油到清汤里,他就乱叫。” 梁梵希又笑得抖起来,“他真小气。” “就是。” 梁梵希突然就又想,可她回来了,没有很久,好像只是几通长途电话,路旁的树又换了几轮颜色,她们又回到从前。 这就很好了,太好了。 - 梁穗和姐姐回到租房,两年不会改变什么,家里还是老样子,不过梁梵希说过阵子就要搬走了。 花店生意好起来,也要换地段的,到时候这里就偏远了些,上下班什么的都不方便,到时候邹栩哥也会帮忙看房子。 梁穗觉得很棒,生活在慢慢变好,环境也一点点脱离那个逼仄窄闷的隔断间。 她所期望的正轨,在这个葱蔚洇润的夏逐渐浓烈的同时到来,充满绿意生机。 法制日报社的工作,梁穗是在国外那会儿就进行了线上面试,这类事业单位本地都只要硕士以上学历,但梁穗是例外的破格录取,不说国内外就读的都是知名院校,省级以上的新闻竞赛奖项也没少,实习经验和荣誉勋章都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