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能猜到,我大哥从前,很喜欢阿娴姐。” 就像是天边一道隐雷,劈了下来。 云挽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嫂嫂不觉得很奇怪吗,其实说句难听的,我大哥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娶你?” 云挽声音微弱:“为什么。” 袁正松轻笑:“因为你们长得很像啊。” “嫂嫂自己没发觉?你和阿娴姐,真的挺像的,虽然脸看着不像,但是气质都差不多,阿娴姐也是这样温温柔柔的,从小时候开始就是。” “嫂嫂,你真的很像她。” 何止如此。 甚至连身段,穿衣品味风格,说话语气,都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是富养长大的小姐,而她只是普通家庭出生,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她自己也清楚,他大概不会喜欢这么普通的人。 只是真的被人一语道破,夜风萧瑟里,她的心,还是痛了痛。 所以每次陆承风和她说话,都是想到了谁? 他的失神,又是为谁。 袁正松慢条斯理说:“其实不怪大哥骗你,他这种人呢,一向想当正人君子,这时候和你离婚,你身体受不住,大出血怎么办,孩子没了怎么办?他甘愿背这种孽债吗?” 夜风轻轻拂在她脸颊,一点水汽,凉丝丝扑面。 每一句,真的是每一句。 他每多说一句。 她心里就更痛一分。 云挽眼尾薄薄湿红:“我不信你,你原本和他就是对立面,你和我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我和他。” 袁正松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扬眉高声笑开了:“嫂嫂,你和大哥的关系,还需要我挑吗?” 他像是笑她天真:“唔,你说得不错,我和我大哥天然对立面,其实你怀孕了,最着急的应该是我。你不知道陆家的规定吧?万一你真生出个儿子,老爷子再偏袒我,可家里爷爷还在,他肯定会把属于大哥的东西,原原本本还给他的。” “我其实应该比谁都盼望你孩子生不下来啊。”袁正松眼眸浮出一片笑意,温柔浅浅,“可是我母亲很早知道你怀孕后,难道有针对过你吗?这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云挽紧紧抿唇。 袁正松走了过来。 夜色在他身后铺开,仿若一张巨大的网,她被黑夜吞没。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廓。 声音冷冷沉沉:“因为每个人都清楚,我,我父亲母亲,我大哥,每个人都清楚——你这个孩子,就算平安生下来了,也进不了陆家,不会被承认。” “嫂嫂,既然不是对立面,我今夜和你说的肺腑之言,你有什么可不信的?” * 云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她浑浑噩噩坐上车,浑身冰冷,眼睫的泪痕已经干了,发丝糊在脸上。 钟叔一路蹙眉和她搭话,她也不答,下了车就走上二楼。 钟叔不能上去,在后面一遍遍喊她:“夫人!” 云挽掩上房门。 夜色微光照进来,挂在床头,显出一抹清幽的颜色。其实这个房子很空,她住了那么久,都仍然还是不习惯。 就好像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也没能对他,了解一丝一毫。 她机械地拿过毛巾,睡衣,走到浴室洗澡,头发湿淋淋,没有吹干就出来。 房间里有小茶台,她再把药煮了喝掉,满室里弥散清苦的味道。她却仿佛闻不到,愣愣的,没有丝毫表情。 直到后来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她裹紧被子,将自己卷紧,眼眶很酸很胀,却很奇怪没有眼泪掉下来。 她晚饭也没有吃,脑袋里面乱糟糟,很疼,嗡嗡作响,弄得她很难受。 房间里分外安静。 云挽拿着手机,想和谁发消息,然而直直盯着列表很久,都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一想想要解释前因后果,她就觉得浑身疲倦。 好累,真的好累。 最后消息又被翻到顶上,云挽盯着梁西岭名字:【哥哥。】 梁西岭是她置顶,她身边亲密的人不多,置顶只有两个。 另一个就是陆承风。 只是他们两个,都很少给她发消息就是了。 梁西岭是原本话就少,都是替她买好了东西,知会她一声:【我送到你那里去了。】 或者办好了事:【我都帮你弄好了,别担心。】 日常的闲话,很少。 而陆承风,是压根不记得家里还有她。 云挽点开梁西岭头像,看了许久。 她给他发:【哥哥,你睡觉了吗。】 梁西岭还没休息:【嗯?怎么了满满?】 就这一句,她的眼泪忽然压抑不住,快速地涌了出来。云挽眼前模糊一片,泪大滴大滴往下滑落,很快沾湿枕套。 云挽忍着哭腔,给他打字:【我想吃家里的小青菜。】 梁西岭估计是疑惑,怎么忽然想吃青菜。 但他还是温柔道:【嗯,我周末回去割点,给你寄过去?你现在还在泉城呢?】 她哭着道:【嗯。】 梁西岭不知道她情绪不对:【还在那边长住吗?要住多久呢,青菜摆着容易坏,要么等你回来了再说?】 云挽擦泪,给他敲字:【那等我回去再寄。】 梁西岭就说:【好。你那边有人烧饭吃吗?平时自己也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结束对话,她抱着被子,闷闷地哭起来。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了条口子,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其实很想回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想回去找梁西岭,想回自己那个原本就不算温暖的房间,躲起来。 她觉得很丢脸。 袁正松话都说成那样,她却还赖着不走,人家明明一家都不怎么欢迎她,只有她看不懂。 她抱紧被子,他睡衣还在床头枕边,她没敢再去碰。她只是不懂,为什么明明当初,她鼓起勇气问他能不能结婚,只是真的怀揣着一颗真心。 到了最后,她却变成拆散别人的罪魁祸首,还怀了孕,把别人的位置占走。 难怪他一直不想要孩子,他说他目前还不适合。 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就已经计划好要分开。 云挽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大概是哭累了,身体撑不住,就睡了。 半梦半醒,她也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尽管没多少值得回忆的,然而她向来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她是个很容易就能哄好的人。 而他只有在梦里,她的幻想里,才会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他身边不会有别人,始终只她一个,她怀孕在家里等她,他知道她害怕,每晚都会回家。 后来她睁开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