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朝后看,居然对上的是陆承风那双深沉的眼睛。她小眉毛蹙到一起。 半秒后,她改口:“没了没了,还剩下一点很珍贵的,我们三个还要玩。” 陆承风皱眉,感觉是笑了:“怎么就你们三个了?” 妹妹贼精,奶声奶气说:“陆叔,你们公司不做游戏啊?她们两个是内测用户,你是临时加入,要那个,交钱的。” 她朝姐姐看一眼。 她姐立刻会意:“对啊,要氪金的。” 云挽好无奈。 陆承风也溢出丝笑:“多少钱。” 小孩狮子大开口:“两百一包!” 他不废话,掏出手机扫码转账:“来个十包。” 收付款叮一声到账,小丫头转身就从货架上拆了盒新的:“好嘞!您已进入游戏,恭喜您获得游戏装备,十盒小金鱼摔炮。” 云挽:“……” 她莫名觉得很好笑,两个小娃娃也是很会看眼色,知道陆承风有钱,使劲坑他,反正他钱太多了,花不完。 海风柔柔吹拂,天气难得晴朗。 她站久了腰疼,就坐在门口凳子上,看不远处滩涂涨水,潮涨潮落,小渔村的孩子在滩涂上跑着玩。 她想,陆承风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在海滩上,看潮汐奔驰,去而复返。 然而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小渔村变了模样,他也已经做不来再像从前那样玩闹的事。 他只能半跪在铺了层细沙的空地上,陪小姑娘扔摔炮。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不耐。 他温柔起来还是很有迷惑性,没多久,两个小丫头已经被哄得心花怒放。 妹妹喜笑颜开,邀请他:“陆叔,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嘛?我们还可以放烟花玩,我阿爸进了好多新品种的烟花呢,好漂亮的。” 陆承风笑笑:“别是坑我的?这回又要氪多少。” “哎呀怎么会呢,是免费的啦。”小姑娘眨巴眼睛。 她娘从货柜抬起脸:“一天天就知道玩,白天都玩过了,晚上不该写作业吗?” 妹妹很不高兴板着个小脸 ,偷偷拽陆承风衣角:“你看她!你快说你要留下来!” 陆承风挑眉:“我不说,你能写点作业?” 小丫头气坏了,不跟他挨着了,一把抢过他没扔完的三盒摔炮,噔噔噔跑过来,黏云挽小腿:“那我也不跟你玩了!” 她把东西放云挽手心:“姐姐,我们玩。” 云挽温柔弯唇,把她拉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陪她又玩了会。 婶婶出来了,把准备好的纸钱装进个竹篮子里:“都备齐了,还和去年一样。” 陆承风嗯了声接过。 婶婶擦了擦手:“真不在这吃啊?” 陆承风笑了:“不是说小妹要写作业吗?” 妹妹真的怒了,呲哇乱叫起来:“哎哟,干嘛啦!一天不写又怎么样啦!” 所有人都笑了,陆承风也笑,最后摇摇头,还是站起身:“不了,我带她回去了。” 他指指云挽。 其实云挽怀孕,出来久了确实容易疲累。 婶婶大概也看出来,转开视线:“诶诶,那行,那回去路上当心。” 婶婶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她其实也是想和你吃次饭,今年你过生,好不容易有时间,后面有事,又耽搁了。她等你没等到,老大不高兴的。” 陆承风溢出一声笑,目光很温柔:“下次再吃。”他叮嘱小姑娘,“你俩,都好好写作业,听见没?” 俩小丫头蔫不拉叽低着个脑袋:“知道啦。” 陆承风就拎过竹篮,来牵云挽:“走。” 云挽把最后一盒摔炮塞进妹妹掌心:“姐姐走啦,这个你自己留着玩。” 小姑娘们依依不舍挥手,小声和她说再见。 他们回了家。 何婶也回家了,陆承风竹篮放在门边,锁了门挽起袖子,进厨房准备烧饭。 屋子里很冷清。 只要周围没有第三个人,他们之间的氛围,又恢复到先前生疏安静的样子,没多少话讲。 她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他肩膀还是有些歪斜的,然而沉默做事时,会让她有一种,生活其实平静的错觉。 可是她想起昨晚上他的话,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即使他再表现得特别,也仅仅是因为,他这场游戏,还没有玩厌而已。 她就是因为之前,太想得到他的感情,才把自己一步一步毁掉了。 她走过去:“我煮碗面条吧。” 他未解其意:“你要吃面?” 云挽垂下眼睫,咬唇轻嗯,他双手浸在冷水中,稍顿片刻后,他移开:“好。” 其实他过生那天,没回去吃面,是因为在找她吧。算算时间,就是那时候。 在小旅馆,他发疯一样怒吼:“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她走的那几天,恰好是他生日的时候。 云挽心里难言地酸涩,今年真不是一个好年,她的生日没能好好过,他的,照样也被毁掉了。 她悄无声息拿食材切菜,他就在身边,云挽没注意,转身的时候,唇几乎要挨上他的。 她吓得浑身僵滞,他却悄无波澜,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少顷,移开,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恼怒:“走路也不当心。” 云挽小声说对不起。 陆承风伸手,将她颊边碎发撩开:“煮面吧,没怪你。” 他们那顿晚饭,吃得很安静。 就是非常普通的青菜面,吃饭的时候她有些走神,陆承风坐在她对面,放下筷子看着她:“不舒服?” 云挽回过神,小声道:“没有。” 只是过了片刻,她抬睫,小心翼翼道:“你最近,要出门吗?” 平时她问起这个,他总是厌烦,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只是吃着面条,她总是想到昨天晚上,在他身上看见的伤口。 那么深。 她害怕,就还是忍不住问。 陆承风确实有瞬间很警觉,不过后面半秒钟,他也放松了:“嗯,怎么了?” 云挽心脏收缩,指尖无意识捏紧筷子:“没什么,就是……”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努力编造语言,“就是你,嗯,好好吃饭。” 陆承风黑漆漆的瞳看着她,彻底愣住。 她也觉得别扭和紧张。 索性懊恼地低垂目光:“我随便说的。” 不再说了。 半晌,陆承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云挽摸不清他脾性,还以为他又要生气,觉得她多事,心里正惴惴不安。 他低睫,将剩下的菜吃掉,缓慢而清晰地说了句:“好。” 她蜷紧的掌心慢慢放松,心脏也跟着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你生日……对不起,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我可以,可以送个给你。”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