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才反应过来。将窗帘关好,拿过床头睡衣,进了浴室。 淋浴的温度不高,在肌肤上慢慢变凉。 云挽走出来,将头发散开,找出自己原本的衣服。 陆承风今晚,答应了她,那么按照约定,她就不能再在栾家住下去。 云挽不想不告而别,只能等他回来,告诉他一声。 她朋友不多,身边对她有善意的,也不多。 她很多事上都很无能,费很多力气,才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勉强维持这些关系。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好,她找了个布袋装好,放在床头。 躺上床,安安静静等着栾琛回来。 只是等睁开眼,蒙蒙的亮色从窗帘缝隙透出,云挽撑起身体,这才发觉,已经是隔天清晨。 她没想到等着等着,竟然直接睡着了,她让保姆叫醒她,保姆大概是忘记了。 栾琛这段时间忙,清晨就要出去。 云挽赶紧披衣起身,怕错过他。 她下楼时,栾琛正巧在戴袖口,西装已经穿好,低眸专注而认真。 “嗯?怎么了?” 云挽小心翼翼下了楼,悉心想着措辞:“我,我其实昨晚上就想等你回来,只是阿姨忘记叫醒我了。” 他轻喔一声:“她和我说了,是我没让叫,你睡得浅,能多睡还是多睡好,就没叫醒你。” 停顿片刻,他黑瞳看她:“是有事和我说吗。” 云挽点点头:“我今天就走了。” 栾琛一怔:“走了?搬出去吗?” 她轻嗯。 栾琛眉头微微蹙起来:“怎么忽然急着要走了,不是说好再过段时间的。” 云挽觉得歉疚,尴尬地道:“我要是一直和你住一起,你总会受伤,我搬出去,就不会这样了。” 栾琛眉宇皱得更紧:“他让你离开的是吗?” 云挽愣了愣:“你怎么……” “会馆警卫把这个交给我了。”他沉眸,从口袋里拿出那方巾帕,“你昨晚去晚宴了,我却没见到你,你是去找他的,是吗。” 见她不说话。 栾琛走近两步,眼瞳看她:“他怎么总是干涉你,要是你不想,你可以不走,我替你解决。” 云挽抿着唇:“我不能总是让别人替我。我和他的事,也很难牵扯干净。谢谢你给我找的律师,他答应过我,我不和你住在一起,他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我搬走,对大家都好。” 栾琛的表情有了变化,深黑的眼瞳冷冷沉沉。他望着她很久,唇角微微抿着:“要是我不想让你走呢。” 云挽眼神不自在移开:“你说你不会拦着我的。” 栾琛沉默很久,视线刻在她身上,凿出深深的洞口。最后他别过眼,才低声说:“既然你想走,那我让人送你。” 他助理过来:“先生,真的来不及了。” 栾琛指着她:“调个人过来,送一下她。” “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车。” “不安全。”栾琛将袖口最后一丝褶皱抚平,“听话,让人送你。” 他说完,深深 看她一眼,拎着外套匆匆离去。 云挽留在家里,最后收拾了一遍,临时定了家宾馆,准备在梁西岭闲下来前,住一段时间。 她出门。 栾琛找来的男人已经在等待:“您将地址发给我,我把您送过去。” 云挽微怔:“好的,谢谢。” 车开出别墅区的林荫道,起初还算行驶得一切正常。 只是拐过弯时,突然一声猛烈的巨响! 云挽脑袋磕到椅背,下意识往角落缩:“怎么了?” “右后侧爆胎了。” 车到路上爆胎不是小事,助理将车平稳挺好,准备下车。身后传来杂乱的声响。 左后方一辆黑色的车闯入视野。 雨幕混乱,车停下,他们被围了起来,云挽后座车门骤然打开,她被一个手刃劈在颈后,转眼失去了意识。 * 云挽再醒来时,觉得眼前仍然蒙着层黑色。 一阵轻柔冰凉的力道拂过眼睛,蒙眼的巾布被取下,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小丫头。 丫头看她醒了,朝门外道:“夫人,她好像醒了。” 话音未落,门外走进来一道柔和温婉的身影,云挽抬眸,对上袁姿的眼睛。 她眼瞳微微一颤。 她还是云挽记忆中的样子,温和,没脾气,就像是朵淡白色的花,温柔到没有一点攻击性。 难怪她能那么多年,都跟在陆益年身边,她真的很懂,像他这样的男人,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爬到这个位置,如何甘愿去伺候同样门当户对的小姐,他在夫人眼里得不到盲目的崇拜,仰望,和骄傲。 然而袁姿却全都给了。 换做谁,也会更喜欢温柔无害的袁姿,而不是同样家世背景了得,对他的需求若有若无的妻子。 袁姿说:“你醒了。 云挽身体虚弱:“这是哪里?” “我家。” “你想要做什么?” 袁姿垂睫:“没什么,只是想请你来做个客。” 云挽蹙眉,未解其意。 袁姿缓缓地在房间里走起来:“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其实我过得不是很好。小松手底下的生意频频被截,他遗留下的产业也不断被警察骚扰,更不用提港口,我们忙得焦头烂额。” 云挽大概知道袁正松的惨状,闻言,蹙着眉不轻不重道:“生意有起有落,太正常,每个人总要经历。谁都不能风光一辈子,也不能落魄一辈子。” “可我就是贪恋风光,不想回到落魄时候啊,怎么办。”她淡淡一笑,“我都已经在陆家这么多年,要是还不能保证我孩子一直风光,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说得格外阴沉,语气轻飘柔柔,云挽抿唇垂下头,没有回答。 “我们家的港口没有了,小挽,你老公是个狠角色,算得定拿得文。”袁姿踱步而来,“你愿不愿意去和他说说,让他起码手下留情,留条活路?” 她说话极有感染性,然而云挽却闭目塞听,想起袁姿从前种种恩怨。 她冷声:“那本来也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把它捏在手里,会折寿的。” 袁姿朗声发笑:“小挽,你这样的身份,说话可要小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港口是政府的港口,怎么就变成他管家一家的港口了?他们就能承包,轮到我了,就要折寿了?” 云挽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仍是半抬眼,充满警告意味却又强自镇静:“你既知是政府的港口,那你就该知道,他能得到港口是因为他在里面的人脉和本事,又凭什么一定要是你的?” 袁姿看着她沉默,忽然轻嗤了声:“你还真是很爱他。” 云挽手指突然收紧。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