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呢,我帮你弄菜,一会儿要弄不完了。” 梁西岭就转头:“那您去看孩子?” “我去看什么孩子!”梁爷爷气得跳脚,“不就是个小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想想云挽还在这里,后面的没敢说了。 气呼呼走了。 梁西岭望着老头背影,有点好笑:“嘴还挺硬。” 爷爷比较传统,脾气也很固执,硬邦邦的。当初知道云挽的事,气个半死,根本接受不了小孩。 云挽还难受了一段时间。 她和梁西岭说了几句,洗刀备菜。 把面皮和馅端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梁爷爷在逗小孩。 老头还是拉着个脸,伸手去戳宝宝小脸,宝宝还以为跟他玩,眉开眼笑,去咬他手,糊一手口水。 老头赶紧拿开:“你臭臭的你!” 把手指往宝宝口水巾上擦,过了会,没忍住,又去戳他。再被咬,反反复复。 梁奶奶本来没注意,看见了就气死了:“哎呀你能不能走开啊,烦不烦,你那手都脏死了!” 抱远了,不给看了。 更气了,老头哼一声看电视了。 云挽:“……”好像觉得哥哥讲的还蛮有道理的。 那顿年夜饭,她吃得很好。一家人和乐融融,包了饺子,看春晚,非常普通平凡的日子,和她那一年每一刻的提心吊胆比,似乎都算不上深刻。 可她就是很高兴。 吃过年夜饭,梁西岭说开车去放烟花。 “能放吗?不是市区禁烟花吗?” “稍微开到远一点的地方,没关系。” 一家人就去放。 不过毕竟云挽刚生完两个月,身体还是虚弱,气血都没太恢复。梁西岭放了四箱就回来了。 后备箱还剩烟花棒。 老房子楼底下,也有好多人在点,这种东西小孩子最喜欢。云挽点了一根。 怕刺到孩子眼睛,拿到离宝宝远一点的地方。 “崽崽,看。” 宝宝十分新奇瞪大眼睛,小手挥了挥,看样子是想抓,咯咯笑得口水直流。 云挽不敢给他玩,只好自己抓着逗他:“漂不漂亮?” 小崽咿咿呀呀。 星星点点的花火,在指尖绽放,像是虚幻的梦境。夜色深重,然而是除夕,便哪里都亮着灯,细细碎碎的灯光,昏黄,暗淡,射过雪的印记,幽幽悱恻。 燃着燃着,孩子渐渐没了声音。 云挽喊了他两声,发现他睁着眼,傻傻往巷子里看。 她也犹疑望去。 昏暗的巷口,停了一辆银色的车。 铺天盖地雪中,车顶早已堆积厚厚一层,化了,再铺上。无声安静的天地,巷外是户户人家,热闹非凡,巷里,只有那辆车静默在轻轻雪下,车身银色,仿佛晶莹的钻光。 云挽看了片刻,静悄悄红了眼眶。 她想起去年除夕,也是一场薄薄的雪,她收到短信下楼去,他披着深灰色大衣在等她。指尖的烟掐灭,他眼睛里映着雪月,有着黑漆漆,夜的光华。 她走过去。 他问她:“冷不冷。” 她说不冷。 他黯然一笑,用大衣裹着她,将她牵上了车。 那是她和他第一次过除夕,那个除夕夜,后来也有了更深刻的意义。他们的,孩子的诞生。 她曾经以为,那时候他对她感情在一点点变化,有第一个除夕,或许今后还会有无数个。 她没有想过,不过短短一年。 物是,人非。 这一年的银装素裹,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车厢里脸颊贴着脸颊的靠近。 而是细雪茫茫。 云挽别开眼。 “太冷了。”她低眸,温柔对崽崽说,“还有几根,我们不放了好不好?” 小崽回神看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很不乐意,不过确实也感觉到冷了,乖乖缩回手咬指头。 她弯腰,轻轻将装着烟花棒的盒子,放在雪地里。 巷子里的雪,晦暗地下。 冷空气刺入肺里,刺得她呼吸都难受,云挽把孩子脑袋上的棉帽扯扯好,没再看,转身上了楼。 巷子里,很缓很缓走出来一道身影。 他披着深色大衣,静静看了盒子几秒,蹲下来捡起它。打火机燃出幽蓝色的火焰,他半副身体陷入路灯的阴影中。 然而烟花棒燃不了多久。 那些碎光,很快熄灭在他指上。 * 门铃响了两声,李潇将火转小,擦了擦手:“来了。” 他打开门,陆承风站在门外。 他视线落在他肩头,那里晕开一团深色的痕迹。李潇撑着门框抬唇,笑意浅淡:“春晚都开始一个小时了,兄弟。” 陆承风进屋关门,将风隔绝在外:“你家还有看春晚的传统。” “有吧,不然大过年的能做什么。” “我要换鞋吗?” 李潇开了鞋柜给他找:“你穿这双吧。” 屋子里灯开得很亮,里面传来道清澈的声音:“阿潇,是谁呀?” “你那倒霉同学。”他走进去。 正好撞到她小脑袋。 陈蝉衣十分疑惑张望:“那么晚不来,我还以为他不来了。” 李潇扶她:“他不来能去哪啊。” 陈蝉衣打了声招呼:“新年好啊。” 陆承风垂下半扇眼帘:“新年好。” 他望着陈蝉衣身前柔滑的隆起:“你,几个月了?” 她给他比了个“七”。 陆承风笑笑:“过不了多久可以送满月礼了。你们过完年还是回京城吗,还是就准备在南京生了?” 陈蝉衣说:“要回京城呢,他有事,走不开。” 谁也不想一个人生孩子,李潇回京有事,把她丢在南京,很不现实。 陆承风闻言没再说什么,只半遮眼睫,点点头:“挺好的。” “我们晚上准备吃火锅的,等好久不来,你再不来真就不等你了。” 陆承风把外套搭在椅背:“有点事的。” 因为陈蝉衣吃饭要看电视,另外两个对看不看电视无所谓,就把火锅摆在茶几上吃。 李潇在梦溪路这边的房子有点旧,然而家里布置得温馨。可能是她怀孕,怕她冷,茶几前地毯铺得格外厚实。 三个人那顿饭吃 得还算愉快。 陆承风离婚的事,牵扯到他家里,还有闽南一桩走私案,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陆家太子爷枕畔空落,沪上那些名门闺秀,瞬间又燃起希望的火焰,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身边凑。 李潇和陈蝉衣和他从高中就认识,知道这件事不好提,从不在他面前说。 年夜饭吃完,聊完一圈,也没提关于他婚姻的只言片语。 李潇把碗筷送去厨房洗了。 三个人看春晚,闲聊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