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么晚了,你们回市区还要时间......” 这才说了几句话,来都来了,还是第一次来剧组,做哥的理应多问几句。 宴山亭就说:“你在这不是有房子,我借住一宿,可以吗?” 那本来就是宴山亭的房子,许落怎么会不同意。 这房子宴山亭安排了人打扫,知道许落从没有来过,问他怎么不来住。 许落:“......忘记了。” 他没忘记,只是到底在剧组安排的酒店住自在。 而且也方便。 可以随时找剧组的其他人对戏或者讨论问题。 不过宴山亭是好心,许落倒不好说真实原因,只答应宴山亭会常来住。 房子很大,但陈匀也在,许落和宴山亭就还住一个房间。 谢云旗发信息提醒许落明早的戏七点开拍,他四点半就要去化妆间,不要忘记了。 许落回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他记得拍戏的事,早订了闹钟,又跟余亭说了在表哥家。 许落告诉余亭,他这位表哥是常去看望的那位长辈的孙子。 余亭已经从剧组其他人那听到一些事,兴奋的说:【哥,咱也有金大腿了!】 这一行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艺人,所面对的世界完全不同。 当初若许落有背景,也不至于说被换角色就被换角色。 许落好笑:【不是很熟,远亲,很远,事先也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他,他只是看在长辈的份上对我客气两分,没什么交情】。 余亭:【也是,咱们这一代都不怎么和亲戚来往,更何况是远亲】。 和余亭聊完,许落忽然发现卧室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自在。 这里没有宴山亭的书。 也没有枣糕。 许落就窝在被窝里玩手机。 同样看手机的宴山亭,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理智已经分析过,但宴山亭还记得许落漠视他的事:“那会儿在包厢,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许落仰头看他:“你警告我不要在这一行提宴家,也不准提你......” 警告,这词太严重了,宴山亭不由心头一紧。 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想说点什么,许落却已经不看他。 关灯后,宴山亭摸索着摸了摸许落的脑袋:“那时候,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许落说:“没有,我运气已经很好,如果不是你,是别人......” 宴山亭脑海中浮现那种可怕的场景几秒,很快清理掉,肯定的说:“没有如果,以后不准做那么冲动的事!” 许落暗道这和冲动无关,这世上再没有谁能让他做出那样的事。 他说:“知道了。” 宴山亭收回手,鬼使神差的闻了闻指尖,似乎又闻到那种好闻的味道。 凌晨三点四十,铃声一响许落就按掉了。 他刚坐起来,忽然被圈着腰拽了回去,随即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宴山亭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低哑而亲昵:“宝宝,又想跑?” 许落惊了一跳,旋即冷静的说:“哥,是我。” 之后是黑洞吞噬一切的寂静,大概持续十来秒。 宴山亭松开手:“小落.......” 许落赶紧跳下床:“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的那个宝宝澄清,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黑暗中许落感觉宴山亭在看他,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危险的野兽。 许落相信宴山亭的人品和偏好,但他不敢赌。 要是宴山亭一个放纵,三个人难过。 许落不想当霸总和真爱之间的炮灰,最近余亭刷的短视频全是这种,可怕的很。 他连睡衣都没换,抱着衣服蹿出门,匆匆说:“我要赶去剧组化妆,有什么事等你清醒了再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外面乱说。” 宴山亭开了灯,卧室门关的好好的,只有被褥凌乱。 他倒回床上。 梦里的许落要爬下床,他自然不许。 没想到...... 刚才许落说话的声音都抖着,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许落坐在网约车上还惊魂未定,又不放心的捋了捋自己的腿和脚腕。 太可怕了。 没看出来他哥平常一本正经的,竟然是个老手。 就那么几秒钟,竟然很熟练的控制住他的双手,另外一只手一路从腰捋到他的脚腕,人很热,力气很大...... 许落都不好意思回想,那么贴着,清晰到恐怖。 司机频频从驾驶座看许落。 穿着睡衣抱着衣服大晚上出来,又长这么好,有故事啊,他搭腔:“小帅哥,大晚上的,冷不冷?” 许落回神:“还好。” 司机:“你这年纪轻轻的......” 许落听出他声音中的那种意味,心头叹气:“是啊,干这行可不就这样,四点半化妆,一不留神起晚了。” 司机遗憾的咂摸:“你拍戏的啊?” 许落大方的凑过去“看着不像?” 司机恍惚了一下:“像!” 许落在车上也没急着换掉睡衣,只是把怀里的衣服迭好。 下车后他大大方方去了酒店的化妆间。 这会儿起来的人哪个都一脸困倦,穿睡衣的有好几个,灯光都是惨白的。 许落因此一点都不显眼。 化妆和贴头套费时间,他就眯了一觉。 醒来才看到手机上的短信,一个多小时前的。 宴山亭:【只是做了个梦,吓到了?】 原来是做梦,许落没做过春梦,不过想着宴山亭的年纪,也理解。 他回复:【没事,是我起太早惊醒你了,对不住啊哥】。 陈匀起床后看到宴山亭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再看外面朦胧的天色,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问:“大少爷,您这是?” 宴山亭:“收拾好了?回去。” 陈匀:“......” 不是计划今天要去剧组,特地留出整整两天时间?不过这山雨欲来的,他也没敢多问。 宴山亭回家后,独自开车去了墓地。 宴家富贵几百年,整个一座山头都是宴家先人的墓碑,正值初秋,秋高气爽枫叶火红,十分漂亮。 宴山亭看着墓碑上年轻夫妇的照片。 他就这样看了一下午,下山时已经很冷静。 宴山亭从那天后基本不联系许落,也会特意避开许落去老宅的日子。 不过他吩咐陈匀把枣糕带过去。 陈匀见许落只和猫玩,也从来不问宴山亭,不知道这俩祖宗闹什么别扭,看不出来,也不好问。 只知道一个两个全变成了工作狂。 宴老太太知道宴山亭去过墓地,只是叹息。 她倒不担心。 有一些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