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紧缺。 纲吉从这群混混身上清楚了这条街上的情况。 “没听到吗?想活命就把身上的东西留下。”混混头子瞪着眼睛,装作一副凶狠恶煞的样子,棍子指着纲吉。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纲吉晃了晃手里的手提袋,“可以用食物交换。” “别废话!快把东西给我!”混混低吼道。 刻意压低声音,说不定存在会被声音惊动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暂且是个未知数。 纲吉想着,也明白这些混混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看向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轻点了下头,先发制人,发动了攻击。 软的不行来硬的。 总有一款方法适合这群混混。 不过,纲吉的打算落空了。 这群混混一见国木田独步发难,又见自己不是对手,恐惧什么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喂!等等!” 国木田独步正打算追着那群混混而去,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钻了出来。 “嘘——”小孩子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闭嘴,他压低声音,嗓音像是漏风的管道,“小声点,要是把花吵醒那就危险了。” 说着,小孩子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满墙的牵牛花,牵牛花闭合,像睡着了的孩子。 原来是怕吵醒花。 纲吉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牵牛花,国木田独步也闭上了嘴巴。 “现在没有危险?”纲吉明知故问,打算从小孩子这里套情报。 小孩子小幅度点了下头,“牵牛花只有在清醒,也就是开花的时候才会变得危险。” “怎样危险?”国木田独步紧接着问道。 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些牵牛花都处于闭合状态,除了遇到刚才一群混混外,倒是没有遇到更多的危险了。 小孩子身子一抖,颤着声音,“吃、吃人。” “这些牵牛花长得这么好,还长久不衰都是因为它、它,咕噜,”小孩子咽了口唾沫,眼神发直,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般,“它以人类的□□为营养。” “这里的每一朵牵牛花代表着一个人。” “代表一个人?什么意思?”国木田独步不解,“是说每一朵牵牛花都是以一个人为养分?” 小孩子下意识捏紧了衣角,颤颤巍巍,“不是。是。”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突然一个人大喊大叫的冲了出来,他拼命得撕扯身上的衣物。 “糟糕!”小孩子见此,脸色逐渐苍白。 他像是遇见死神一般颤抖起来,腿脚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还好被纲吉眼疾手快的抱住了。 纲吉看了眼小孩子,见对方失神,目光也落在奔跑的人身上。 那人也看见了他们,就像在黑暗中见到微末的火光般又哭又笑、面容极其古怪扭曲的跑了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他大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国木田独步眉头一拧,挡在纲吉和小孩子面前,摸出了记事本。 “不、不要动!” 见到这一幕,小孩子也回神了,他赶紧从纲吉怀里出来站好,焦急地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话落,小孩子熟练地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安静不动了。 不过看到纲吉和国木田独步没动,他又拼命的使眼色。 两人对视一眼,也选了个舒适且长久保持也不会特别累人的姿势。 小孩子见此,注意力又放到了跑过来的人身上,浑身冷汗直冒。 纲吉似乎从小孩子身上看到了他的祈祷,祈祷那个人千万不要靠近他们。 很显然,小孩子的祈祷落空了,没有神明回应他这微弱的期望。 那个人来到了他们三米远的地方。 这时纲吉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情况。 那个人撕扯的并非是他的衣物,而是他身上褐色的藤蔓。 这样做法显然无效,他撕碎了自己的衣物,那些藤蔓却直接缠在了他皮肤上,白色根茎从接触到皮肤的地方扎根、蔓延,加深了与那个人的联系。 那人又朝他们走进了几步,小孩子见此睚眦尽裂,就差眼珠子落出来了。 纲吉和国木田独步也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感染变得紧张起来,但牢记小孩子刚才说得话,两人一动不动。 那人又走了几步,最后倒在地上,缠满藤蔓的手朝着他们,五根手指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垂在地上。 这时,一抹清冷的泛红光芒洒了下来。 原来是厚厚的云层散了,被它们藏起来的月亮也露了出来。 圆圆的月亮染血似的倾洒着泛红的月光,月光照耀了整条街。 而他们面前倒下的那人血肉在迅速消失,然后一根粗壮的藤蔓像是缠着月光一样向上生长,似乎想要要亲吻月亮。 紧接着,那人的骨头也轰然崩碎,化为点点尘埃消失。 随着那人尽数消散,一朵纯白的牵牛花在藤蔓上向着月亮绽放。 “这里的每一朵牵牛花代表着一个人。” 这个时候,无论是纲吉还是国木田独步都明白了小孩子的这句话。 像是传染现象,伴随着这朵牵牛花的绽放,其他沉睡的牵牛花苏醒了,它们迎着泛红的月光绽放。 墙壁、房屋上因为牵牛花的绽放而泛起了白色光晕,白色光晕与泛红的月光交相辉映,形成一幅清冷而诡异的画卷。 “漱漱——漱漱——” 牵牛花无风自动,花朵摇晃间发出窸窣的声音,像极了友人之间的呢喃交谈。 这场属于牵牛花的宴会持续了半个小时,直到月亮再一次被厚重的云层藏起来,牵牛花们才陷入了沉眠。 他们面前的牵牛花也移到了旁边的围墙上,混在其他牵牛花里。 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可、可以了。”又过了十多分钟,小孩子才喘着粗气说道。 话毕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捏着腿上的肉。 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动作,哪怕是很舒适的动作,也会很累。 纲吉和国木田独步也随之活动了一下四肢,打量着四周的牵牛花。 “放心吧,只要不触碰它们、惊醒它们,只有月亮出来的时候它们才会醒过来。”小孩子还以为纲吉和国木田独步在担心,不禁提醒了一句。 纲吉冲他笑了笑,“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好厉害。是进入这条街后,自己摸索出来的?” 国木田独步的目光也落在小孩子身上,对方对牵牛花的了解实在是太精细了。 被纲吉称赞厉害,小孩子不由得意的扬起下巴,眼里泛着光彩,他摸了摸后脑勺,“也没有啦。” “我待得比较久,是知道不少牵牛花的活动规律。但大部分还是一个好人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