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亲耳听到过小树说讨厌男同。 如果被知道的话,会被厌恶。 他哑着嗓音道:“离我远点,求你,小树。” 知花裕树对诸伏景光来说就是天然的诱惑,这世上最好的春药。 他轻轻一个抬眸就足够挑起他的欲望。 知花裕树没有听他的后退或远离,反而在一怔后,视线从他眼睛处下移,喉结、胸口、小腹,然后是…… 好大一团。 诸伏景光绝望地闭了下眼,可是面对这么久不见的心上人,他根本没办法克制自己。 看见他的第一眼,心口就在发烫。 知花裕树说:“景,你想操我,对吧,要现在来吗?” 诸伏景光猛地睁眼,蔚蓝色的眼睛目光沉下去,里面并没有知花裕树设想中的欣喜、急切,或者最乐观的,惊讶。 里面是愤怒。 就像黑听他说【男……】那时候的愤怒一样。 而那愤怒也转瞬即逝,变成了惊惶。 诸伏景光一脚踢开椅子,半蹲下来拉出知花裕树藏在身后的手,血顺着指缝流下,“你受伤了?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知花裕树第一次听苏格兰向他发火,“受伤为什么不说,想捉弄我也要先把伤口处理好!” 知花裕树忽然把脑袋轻轻搁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后者的怒火瞬间被掐断,变得手足无措。 “我没事,景,我没事。”知花裕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我好开心,你果然——” “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80章 知花裕树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奇怪。 他本该最讨厌觊觎自己身体的男人了,但现在倚靠在苏格兰怀里,对方身体的某个部分还若有似无地戳着他。 但他并不觉得讨厌,反而非常满足。网?址?f?a?布?页????????w???n????????????﹒?????? 苏格兰好在乎他。 他又有朋友了。 知花裕树已经想通了。 他的朋友们和前世的攻根本不一样,就算馋他身子也没关系,朋友就是要无条件包容!!只是馋他身子而已,总比所有人都像萩那样试图乱伦要好。 顶多是他的朋友和普通朋友相比更奇怪一点,多了些不一样的需求,但这又怎么能怪他的朋友呢? 他们只是太喜欢他了。 太好了,他不用真的回到那么孤单的生活,不用再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将一本书反复从头翻到尾,或者闷着几天打同一个早就失去兴趣的游戏。 他真的很害怕那样,他根本不想做什么孤狼。 以前没有朋友的时候他还可以习惯那种孤独,可他已经感受过被朋友包围、被朋友爱护的感觉,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再那样活下去了。 他要留住朋友们,再也、再也不要自己一个人了。 知花裕树又在苏格兰颈窝里蹭了两下,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随后后脑勺被一只温热的手拍了两下,对方柔声道:“乖,放开点,我看看你的伤。” 知花裕树极不情愿地放开些许,小声说:“待会儿再让我抱一下,可以吗?” 苏格兰的手颤了下,深深吸气、吐气,难得换上严厉的面孔警告他:“在我给你处理好伤口前,不许乱说话。” 才没有乱说话。 知花裕树怕惹苏格兰生气,乖乖闭嘴了。 但事情还没完。 苏格兰把药箱翻出来,让知花裕树坐在椅子上,蹲在他身前,将他素白干净的手捧在手心。 手背上被狠狠剜掉了一块皮,血肉也翻出来,被白皙的皮肤衬着,触目惊心。 看起来是刚受的伤,不是划伤,像是磕出来的,但是这附近能磕到知花裕树的地方大概只有…… 苏格兰瞥了眼梳妆台,果然在桌角发现了残留的血渍。 知花裕树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有点慌地往苏格兰和梳妆台之间挡了挡。 他不挡还好,苏格兰可能还不会多想,觉得他只是不小心磕到了,但这么一挡,就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黑发猫眼的警察审视性地望了他一眼。 知花裕树无辜地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似乎在努力证明“我没干坏事哦”。 这会儿他摆出再诱人的姿态也没用。 苏格兰警官抓着他的手,让他想躲都没法躲,只能一边被上药,一边听苏格兰的沉声质问。 “你自己故意弄伤的?” 语气很平静,但叫知花裕树心里颤了颤。 干、干嘛呀!他堂堂一瓶黑衣组织资深坏酒,怎么会怕一瓶已经闹腾不起来的假酒! 知花裕树给自己加油鼓劲,语气强硬地说:“是,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苏格兰叹了口气,他其实并没有生知花裕树的气,他气的是自己。小树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没注意到他的不安,也没察觉到他在伤害自己,反而还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好差劲,太差劲了。 苏格兰暂且将骂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现在更需要关注的是知花裕树。他小心轻柔地将绷带绕在对方伤口上,生怕弄疼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花裕树微微垂着脑袋,身上穿着件宽大的白毛衣,喉结和锁骨都露着,一头柔软的银发垂下;他咬着唇,银白色睫毛轻轻发颤。 知花裕树觉得这时候说实话很丢脸,但他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苏格兰还逼迫性地“嗯?”了声,他一闭眼,干脆说了实话。 “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在意我……” 他的声音很小,要不是苏格兰聚精会神,还同时辨认着他的口型,根本听不到。 但却如惊雷炸在心口。 苏格兰呼吸一窒,嗓音越发沙哑,他自下而上看着知花裕树薄红的脸颊,轻轻抓着他的手腕。 真细。 有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先冲出胸腔的是一句道歉。 “抱歉,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小树,为什么你面对我这么没有安全感?” 知花裕树看着苏格兰逼近了些许,但天生温柔的猫眼和居下的位置让他看起来并没有会令知花裕树恐慌的攻击性。 正午的阳光越过窗棱洒在室内,在梳妆台上铺陈了一片浅浅的金。 苏格兰秉持着“让小树不开心了一定是自己的错”的原则认真分析自己的错误,他盘点了一通,从做的饭不合胃口到暴露身份给他添了麻烦,一桩桩一件件,数得知花裕树都插不进话打断他,到了最后,才干涩地问: “还是说,小树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所以讨厌我了?” 因为被他猜中了,知花裕树下意识露出隐隐的惊讶,尽管他很快收敛反驳“没有讨厌”,苏格兰还是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情绪,他苦笑着说:“我知道小树你讨厌男同性恋,不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