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拍拍裕里的脸,然后把胳膊伸到她的腿下,轻松将她抱了起来。 “禅院直哉,你未来的丈夫。” 疯子—— 然而,正是这位看似无害、如小猫般温顺的少女,突然向他展露了一抹微笑,直哉恍惚了下。 紧接着,他的左眼瞬间失去了视觉,一股强烈的痛楚从眼部蔓延开来。 出于本能反应,他手中凝聚咒力的飞刃不慎擦过了裕里的侧脸,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浸透了领口。 禅院直哉那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裕里一下子摔在地板上。 血……到处都是血! 禅院直哉的视野被一片艳红色浸透,另一只眼看到她丢下带血的匕首,赤脚踉跄地朝楼下逃去。 禅院直哉捂着淌血的脸,犹如恶鬼般紧随其后,不依不饶。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在楼梯转角处不慎扭伤脚踝,身体失控地从楼梯上滚落。 禅院直哉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从二楼翻身跃下,猛的踩住裕里的手腕,用力一碾—— “你这杂种——” 正当俩人僵持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是甚尔! 他一看到眼前的情形,脸色不由得冷下来,一把踹开禅院直哉,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女儿。 那一脚他没有留劲,禅院直哉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几米,身体砸穿了墙壁也没有停下,整个人被埋进一片废墟中。 甚尔用手捂住裕里淌血的脖颈,额头青筋暴起,强烈愤怒和杀意在心中汇聚成一头凶猛的恶兽。 禅院直毘人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不妙,绝对是直哉干的好事! 他老来得子,对这个幼子自然是宠上天了。 然而,见到捂着脸哭泣、狼狈下楼的小儿子,禅院直毘人怒火中烧,那个女孩竟敢刺伤他的儿子! “这笔账我们待会算。” 甚尔冷声道,杀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 情况比想象的要好,危急时刻裕里偏头躲开了那道攻击,所以伤口只是靠近左下颚的位置,当时血流的很快,太吓人了,裕里又一直颤抖着不敢发声,导致甚尔误以为她伤势严重。 无菌室内医生和两位护士忙碌着为裕里清理伤口,因为伤口靠近面目,护士为她注射麻药时不敢打太多分量,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女孩的情绪。 甚尔贴着窗户站着,执着的要透过彩花玻璃窗看清裕里缝合伤口的过程,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裕里垂在身侧的双拳死死捏着,她知道甚尔在外边焦急的等着她,他的心跳的很快。 她蜷缩在一直紧紧抱着她的护士姐姐怀里,嘴唇都咬得血肉模糊。 恍惚中,她突然明白,即便是自己也会因为无法承受痛楚而流泪。 护士一边轻轻地给裕里处理伤口,一边笑着说:“哎呀,裕里你真厉害,整个过程中一声都没吭,真是坚强呢!好啦,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惠和另一个粉发小孩跑进医院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裕里的脖颈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脸部一侧贴着纱布,她抱着一瓶冰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显得异常疲惫。 惠急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当他目睹裕里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时,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他缓缓地走到裕里身旁,气喘吁吁地轻声呼唤着她的姐姐。他看着裕里,想抱她一下,但怕碰到她的伤口。 他握住裕里的手,泪眼朦胧的轻声叫着姐姐。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到裕里的手背,裕里眨眨眼,思绪从疼痛中抽出,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逃回自己的小世界,但看到哭泣的惠,又心软了。 她拭掉惠的泪水,单手将男孩搂进怀里。 “不要哭,惠。” …… 甚尔抱着裕里,牵着惠的手回家。 裕里回到房间后就关住了门。 甚尔收拾完屋子,到附近的食品店买了些煮粥的食材。 糟糕透顶,女儿因为那个家族而受伤。 没有保护好裕里的失责感,如山洪倾斜而来击垮了甚尔的理智。 关火的手微微颤抖,他盛好一碗粥端上楼。 —————————————— 小兔子对大兔子说:猜猜我有多爱你? 大兔子说:这我可猜不出来。 小兔子指着月亮: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 大兔子说:这真的很远,非常非常的远。 然后它躺在小兔子身边,微笑着轻声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上回到这里来。 记忆里的裕里缓缓合上绘本,用下巴蹭蹭惠的脑袋,发丝挠过脖颈带来阵阵痒意,触感却很柔软。 窝在她怀中的惠惠也学着念:“姐姐,我爱你到月亮上去,再从月亮走回来。” 裕里说:“那我爱你38.44万公里,正好月亮到地球的距离。” ………… 惠惠蹲在浴室的门口,脑袋埋入膝盖之间,他手中捏着一本卡通兔子绘本,书页被泪水浸出水渍,油墨晕染成团,听见楼梯口处的动静时惠惠抬眼看了一下。 惠惠的眼眶泛红,显然又哭过。 甚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驱赶幼子回屋休息。 屋门并没有反锁,他轻轻一扭就打开了那道门。 屋子沉浸在黑夜中,月光透过纱窗柔和的落在阳台上如同铺上一层柔软的纱幕。裕里坐在阳台边裹着格纹薄毯,她正在擦拭笔记本沾染上的血渍,腿边堆满了纸团。 那是侦探社的人送她的礼物,她很喜欢这台电脑,只要一有空就会使用它。 夜风拂动窗帘,她抬头警惕地望去,看清来人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甚尔在她身前蹲下,那只手想要触碰她的伤口,抖了几次,都没有敢碰。 一层又一层的医用绷带,缠紧了女儿的脖颈,在颈后打了细致的蝴蝶结,一丝血的艳色从绷带内渗出,如同冬日里绽放的红梅。 “对不起,裕里” 甚尔的声音有些哽咽,低着的头,始终不敢直视裕里的眼睛。 道歉,是他学会直面问题的第一种方法。 “我让你失望了,没把你保护好,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捧住裕里的手,吻轻柔的落在她手背,如星子般细碎,带着湿润的泪水,热得让人心疼。 “相信我,裕里,依赖我没错,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爱你,裕里。” 她深知甚尔容易悲观,一旦家人受到伤害,他就会被自责的情绪淹没崩溃。 她的脸确实痛的厉害,尤其是靠近嘴边的位置。 她遮住甚尔哭泣不止的眼眸。 “别哭了,甚尔,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