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盒里,又加了生菜和沙拉。 “你在难过。”他说,眼神里满是关切。 “没有。”她否认得太快,反而显得有些不自然。 “情感是相互的,他没有,我也不会有。” 甚尔的表情稍微变了变,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裕里的头,然后轻声问道:“我帮你干掉他,行吗?” “死亡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但至少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我没有难过。” 一味地否认在甚尔看来似乎成了狡辩,裕里顿了顿,接着说:“好吧,我不确定这种感情是不是难过,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 甚尔与银仙对视,眼中满是担忧。他们明白裕里心中有结,而这个结,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接着说。”银仙鼓励道。 他的声音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 “——有点挫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不对,这个用词并不恰当。 甚至美化了她在夏油杰心中的形象,确切说,他厌恶我。 “那种事情,那种简简单单的答案,甚尔可以做到,惠也可以做到,为什么他不能?”她的语气里带着疑惑和不解。 “说清楚点吧,孩子。”银仙忽然插嘴道,“挫败的根源于何处?”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没办法影响他的决定,也不能让他因为我而作出什么。他的想法,我控制不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在说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甚尔和银仙相视,银仙说:“或许这个念头本就错误,没有人能主宰另一个人,人是自由的。” 但裕里似乎并不买账,她摇了摇头:“他说他需要我,想要我成为他的道标。” 甚尔冷笑:“别信男人的话,裕里。他们和骗子的区别只是不在通缉令上。” 银仙说:“如果做不到引导别人的灵魂,那对你而言就是个负担,甚至可能摧毁你自己。”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裕里内心深处的某扇门。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渴望掌控他,想要完全拥有他,但同时却不愿为他可能的堕落负任何责任。可以理解吗?” 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甚尔和银仙都愣住了,他们没有预料到裕里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 银仙首先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你不能那么做,那简直就像个……就像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他实在没法对裕里说出这种话。 裕里问:“你要否定我?” 银仙看着裕里,认真地说:“我是在帮你纠正啊。他都是成年人了,你也快成年了。要知道,操控别人的人生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你想过没有,要是真做了这些,成功了又该怎么办呢?你敢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吗?能接受他的全部吗?如果那个男人能轻易反控你呢?你该如何自处?” 女孩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知道银仙说得对,但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无法接受夏油杰对她的态度,无法接受他对她的厌恶。 裕里忽然抬起头,执拗的看着银仙:“是他先伸出手的。” 他先开口,说了些让人着迷的话,想要了解全部的她。 然后又第一个松开了手。 人和人之间更多是的泛泛之交,然而,裕里在情感交往方面存在明显的偏差。她太执拗了。她总是带着极端的攻击性来进行每一段社交,说是社交,不如成为侵略。 她把那股恐怖的掌控欲在和那个高中生的交往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又该如何引导她呢? 银仙揉了把额发,避开裕里的视线。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向裕里传递那些宽慰人心的话语。 “其实啊,在感情里,谁都做不到坦诚相见。就算是妖精,也难免会有点小私心,这很正常。” 裕里打断了他:“银仙先生,你打算开始骗我了吗?” “你在抓头发,舌尖绷紧,视线闪避,你在焦躁。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对我厌烦了。”裕里目光直视他,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银仙瞪大了金色的眼睛,急忙摆手:“别胡说!不准随便猜大人的想法!” 他猛地跪坐到裕里面前紧张道:“不会哦!我才不讨厌裕里呢!其实我不是讨厌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引导你。你和小雏一样,总爱问些让人深思的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作为一个狐仙,融入现代社会的节奏已经够难的了!” “哎?银仙哥哥不是人类啊?”一直沉默的小惠震惊了。 “让我们将银仙送走吧。”小雏突然打断说,“人偶对银仙的无孔不入地管教已经产生了逆反情绪。” “啊!为什么啊小雏!!”银仙抱着头哭得很伤心。 小雏从背包里拿出了招灵游戏的工具,平铺在草地上:“再配合这个测谎率高达99%的测谎仪,没有人能逃过它的检测。” “有点意思,来玩玩。”甚尔完全是想配合市松小雏跳过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裕里非得把银仙逼到崩溃。 他的女儿,很擅长用言语摧毁一个人的身心,虽然她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小雏掏出一枚硬币做屋。 银仙轻轻按住硬币的另一角,笑着说:“开始了,小雏想问什么呢?” “银仙银仙,请出来跟我们玩吧。” “嗯……小雏啊,我一直都在呢。 “银仙银仙,生命和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安乐死是罪孽吗?银仙的三围是什么?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人鱼烛究竟有多长?” ...... “...白色。” “叮咚!”测谎仪亮起代表正确的蓝色光芒。 “只回答了内裤颜色的银仙,一点用都没有。” “是你问题的原因啊!” “那么时政问题呢?” “我可以回答。”裕里说道。 “禁止场外援助。”小雏瞧了眼裕里,随后问道:“银仙银仙,裕里爱着甚尔吗?” “当然。” “叮咚!” “银仙银仙,这份爱是恐怖的吗?” “当然不是啊!” “叮咚!” 裕里的目光落在了小雏身上,小雏显得格外平静。 裕里却感到一阵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或许是因为小雏提出的某个问题触动了她内心的某根弦。 “银仙银仙,裕里对爱的理解是错误吗?” “呃——错误?” 测谎仪猛地亮起红灯! “银仙银仙,爱能否被准确地定义呢?” “......”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银仙银仙,裕里为这段友情所感受到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吗?” 银仙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