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7500美元的医保是一个天文数字。”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买医保。 莱莉卡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卡托女士，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新泽西州的州法就是这样的。” “哦，我宁愿待在这里，去医院跟害死我有什么区别？去一趟医院我恐怕连买墓地的钱都没了。”卡托女士恶狠狠的朝莱莉卡的鞋子吐口水。 莱莉卡及时躲开。 “莱莉卡，救护车到了你还在磨蹭些什么？救助这个老太太那是医院的事。”楼下菲尔德把四个罪犯铐起手铐，塞进来支援的警车后座。 “去死吧，婊.子！” 毫无预兆，卡托女士掏出藏在身下的枪对准莱莉卡。 苍老的脸上浮现的是如蛇一般的狰狞可怖，此刻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浑浊的眼里全是恶意。 她是真的想杀死莱莉卡。 第4章 幸运 很多事在一瞬间是来不及的，莱莉卡小时候养了只仓鼠，后来仓鼠倒霉地死在越野车的车轮下成为一摊番茄酱鼠饼。 年幼的莱莉卡总在想，如果我不把仓鼠放出笼子，如果我当时没低头拆糖果包装，如果我及时拎起仓鼠，如果我…… 就像古人把希望寄托在祭祀上，这世上总有人力不可及之事，于是在心中诞生了所谓神明。 卡托女士开枪的那瞬间，莱莉卡无知无觉。 她在思考，要如何为卡托女士募捐到足够的医药费。 在莱莉卡眼里，卡托女士倒霉又可怜，这样的老太太又会有什么威胁呢？ 更何况此时她还癫痫病发。 卡托女士开枪了。 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神明。 “砰——” 枪响过后，莱莉卡毫发无损。 幸亏卡托女士的癫痫病让莱莉卡逃过一劫——她手抖了，在开枪时。 莱莉卡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荒谬感包围了她，“我这是在帮你！”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死了才是帮我。” 老太太还不甘心，刚才后坐力使得枪从她手里脱落，老太太的右手探向枪的位置，准备再来一发。 莱莉卡弯腰轻而易举夺走老太太的枪，拿出手铐困住卡托女士。 这一套行云流水，看似从容淡定下莱莉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手指弯曲掌心碰到的是冰凉。 “莱莉卡！” 菲尔德刚把四个罪犯押上来支援的警车，向调控中心简单说明这里的情况。 来支援的警车拉着四名罪犯先行回警局待命，哥谭每天的犯罪都很多实在腾不开人手。 枪响传来，菲尔德随手把对讲机挂在腰带上，拔出枪冲上二楼。 “你在干什么！！！”看清情况后菲尔德拽过莱莉卡，“两次整整两次！你今天有两次差点就变成尸体！！！” 莱莉卡看着菲尔德气得通红的脖颈，她刚进别墅时若不是恰好蹲下身，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那时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抱歉，我以为……” “你以为？我今天抬的尸体已经够多了！” 正在气头上的菲尔德狠狠踩住老太太抽搐的手，用力碾下，老太太叫的更加大声。 老年人本就身体不好，现在至少骨折。 莱莉卡震惊于他的粗暴执法，但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莱莉卡，他在为她出气。 在哥谭警察业内流传着一句话——故意杀死警察的人不会坐牢。 因为他们会同样死在现场，被与死亡警察一起出警的愤怒同伴杀死，不会有坐牢的机会 。 针对警察对罪犯枪.击致死的方案是枪.击鉴责。在哥谭枪.击鉴责显然不能制止上述行为。 事后也只会被认定为交火中的意外，所有人对真相心照不宣。 哥谭是一座武德充沛的城市，无论罪犯还是警察或是平民都对暴力都轻车熟路。 在施展暴力时他们脑海里就有了一万种事后解决方法。 虽然在戈登成为哥谭警察局局长严厉管控下有所收敛，但哥谭的黑暗还是充斥在方方面面，这里的人是“哥谭人”他们会用着他们独特的“哥谭处理方式”。 哥谭的黑暗使得正义蒙上阴影。 莱莉卡敢肯定，菲尔德会把他的行为在报告里定性成意外。 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下来，抬着担架来到二楼，“菲尔德警官，请您让一下。” “漂亮姑娘，这老太太伤得这么重应该送去VIP高级病房。”菲尔德转过头笑眯眯地说，丝毫没有刚才愤怒的恐怖模样。 与VIP高级病房接近完美的服务匹配的是其昂贵的价格。如果老太太真去那里，并在没有医保的情况下亮绿灯插队急救，她至少要付十多万美金。 随行的女医生挑眉，“你这是在以警官的身份命令我吗？你可不是医生。” “我只是以善良的菲尔德本人提出建议，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漂亮医生会和我一样善良呢。”菲尔德委屈地耸肩，绿色猫眼石一般的漂亮眼睛流露出几分可怜巴巴。 莱莉卡目瞪口呆。 “嗯哼，好好工作吧甜心。”女医生微微点头，临别时隔着警服摸了一把菲尔德的腹肌。 “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眼神？，那是我前女友。”女医生走后菲尔德冷下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莱莉卡。 气氛稍微缓和，菲尔德没那么生气了。 “……前女友？”莱莉卡还以为他在色.诱陌生医生。 “相处得当前女友也是人脉。”他靠在走廊的扶手处一脸得意。 莱莉卡脑子里冒出在警局外的超市买饮料时店长的吐槽，“小孩，你要离菲尔德远点，他就是个浑不吝的恶棍。” 听到莱莉卡要帮菲尔德买饮料，超市店长青着脸说：“菲尔德只配喝白水。” “让我猜猜，你现在肯定以为我是个恶棍。”菲尔德出声打断莱莉卡的回忆，“是西杰说的，对不对？在他那里我只能买到白水，听到别人帮我买水他也只会给白水，你递给我白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西杰就是超市店长。 “他肯定和你说我是个黑警，拜托，我只是说了他不喜欢听的实话。” “你说了什么？”莱莉卡很好奇。 “我说西杰斤斤计较，难怪他老婆不喜欢他。”菲尔德抬起头回想细节，“哦，我还说难怪他老婆更喜欢我。” 莱莉卡：“……” 换作是我，我也讨厌你。 菲尔德继续感叹：“他老婆在的时候我每天还能得到临近过期的免费面包，现在我出钱也就只能买到白水。” 莱莉卡：“……” 最后的斜阳从爬满藤蔓的窗口划过，房子因为太久没认真打扫，空中还飘着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