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瑟斯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太阳系有空间跳跃点吗?” 这就跟信号塔一样,没有空间跳跃点定位的话,是无法在周边进行空间跳跃的。 艾因手里一顿,回头说:“你要不然再申请个空间跳跃点?” 尼克瑟斯真想把笔筒扔在他门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以权谋私借机让自己母星加入主要交通网。” 不管尼克瑟斯怎么想,他最后还是照办了。同时他还答应艾因另一个条件,对外宣传暂时负责路歇尔的生活起居,让她寄居在自己这里。 而路歇尔本人则被艾因暗中带去太阳系。 她乍听要去太阳系也很惊讶,那边比较偏远,离南方虫族也近,时不时就会有流窜的虫潮,算不上安定。但是转念一想,这次是和艾因独处,顿时又有了旅行的动力。 当她通过层层检查,最终走到空间站的时候,心中火热的期待瞬间被浇灭。 路歇尔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也在?” 面前的男人肤色微黑,穿了件深蓝色西装,手插在兜里,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参谋长要去银河系出差,正好我也有点急事要去那边,所以来蹭一下他的空间跳跃许可。”兰德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摸了摸下巴,“你不是在尼克瑟斯总司令那儿吗?” 路歇尔尴尬地说:“呃……” “走吧,可以登舰了。”艾因已经交接完手续,从后面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兰德轻笑一声,很自然地牵起路歇尔往里走。 路歇尔要挣开,结果被艾因皱眉看了一眼:“不要嬉闹。” 路歇尔只能咬牙切齿地瞪兰德。 空间跳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一瞬间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技术只是以现在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行于超维度的快捷通道上,从而大大缩小航行时间。 舱室里有可爱的动物小抱枕,路歇尔把它搂在怀里,毛茸茸的,特别舒服。 “睡一会儿吧,起来就到目的地了。”艾因的声音很低,隐约还带点温柔。 “嗯。”路歇尔闭上眼睛,往他身边靠了靠。 * “各位旅客朋友,你们好。现在您乘坐的是白鸦座至云蓬座标准客运舰,本次航行时间为三十一小时,下一站为天奇星,预计抵达时间为一小时三十四分……祝您旅途愉快。” 动力装置发出嗡响,客运舰起飞了。 坐在头等舱的年轻女乘客从报纸后面偷瞄旁边的男人。 他的年龄可能在三十岁左右,戴着一顶黑色宽檐帽,干净整洁的黑色风衣挂在衣帽钩上,此时仅着式样极简的衬衫。他脊梁笔挺,有点军人的干练冷肃味道,但是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又将气质柔化几分,看起来很温和。 “您要去哪里?”年轻女乘客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话。 男人微微侧头,先朝她笑了笑,然后说:“地球。” 女乘客往边上的滚动信息屏扫了一眼:“有这个站点吗?” “大概没有。”那男人又笑起来,眼睛微眯,女乘客立刻脸红了,但是同时她心里也在犯嘀咕,既然没有这一站,那么他为什么要登上这架客运舰呢? 女乘客清了清嗓子:“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要去旅游吗?” “是一颗蓝色的星球,在战乱中饱受摧残。”男人露出深思的神色,没多久又恢复轻松,“它是我的母星。” 女乘客有点不相信,他看起来很体面,不像是出身穷乡僻壤的可怜虫。 那个男人似乎对自己的母星有着非常深的感情,他继续说下去:“那颗星球表面大部分地区被水覆盖,有一片叫大西洋的海,传说中海底沉睡着地球文明起源的古国。” “古国?是什么古国?”女乘客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那个男人嘴角的弧度平缓下去,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神色。他用女乘客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披上风衣,起身离开了座位。 舰长室传出轻微的开锁声,正在驾驶中的舰长和副舰长都是一愣,因为这扇门只能从内往外开。 “你们好。”低沉含笑的声音。 他们回头,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了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正把舰长室的门牢牢带上。 “这里乘客不让进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舰长和副舰长一起开口。 那个男人笑了笑:“可以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吗?” 他手中的提箱应声打开,几次折叠变形后居然变成了一把超过两米五的巨型粒子枪。他提的把手在枪身中后段,扳机被改造到把手下方,拇指一按就能发射。 舰长反应极快地按下了紧急救援按钮,正要说话。 “砰!” 粒子枪发射,一道纤细的光束射穿按钮,但是没有对周围的设施造成任何影响。 “是这样的……”劫机者的表情依然很平静,“我没有开民用舰的经验,所以接下来的航程还要倚赖你们两位。请问可以把航道稍微改变一下吗?” “不可能……”舰长毫不犹豫地拒绝。 副舰长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粒子枪,冷静下来说:“确实不可能,我们的航线是受地方航天局全程监控的,如果忽然改变,上面肯定会感觉到不对劲。” “原理我还是懂一点。”劫机者走到中央系统旁边,俯身查看。 副舰长看着他操作中央系统的熟练手法,觉得他说的“懂一点”还是太过谦虚。而且那句“我没有开民用舰的经验”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暗示他有开军舰的经验,等他摸清楚民用舰的基本操作,那他们两个舰长也不可能有活路了。 副舰长想明白这个问题,立刻道:“这样吧,我们有小型救生舰,如果你对操作系统足够了解,可以把引路系统全部转移到这里面,然后……” 舰长猛然起身,捂住副舰长的嘴,吼道:“你疯了吗?怎么能……” “砰!” 舰长的手一软,身子滑落到地上,血溅到天花板上。副舰长脸色煞白,慢慢回过头,看见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朝他微笑。 “继续。” 副舰长把方法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其实这艘飞船开到哪儿都无所谓,但是你能不能确保一件事?” “请说。” 副舰长用余光扫了一眼舰长的尸体,咬咬牙道:“保证所有乘客的安全。” * 已经有多久没有梦见过道格拉斯了? 好像也就是一年的样子。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路歇尔有更多攸关性命的问题要解决,要跟人斗,跟天斗,跟自己内心的欲.望斗。 她来不及回忆曾经。 道格拉斯最后说出“我属于联合军”的时候,其实她内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