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么?” 沈观睁眼,看姜清杳冷淡的眉眼,一阵晕眩,伸手过去。 这是要喝的意思,姜清杳就去扶他起来,采薇却过来挤开她,不可避免的撞倒沈观,惹得沈观又是一阵晕眩。 “采薇……” 沈观轻轻推了她一下,采薇满脸委屈的让开了。 入夜,阿瓜总算请来郎中。沈观是染了风寒,只是来势汹汹。阿瓜是给了一两银子的,又随郎中回去抓药带回来,天色已然不早。这时候大厨房已经封火,能熬药的只有姜清杳的小碳炉和砂锅了。 “给我吧。” 阿瓜才把药送到姜清杳手里,采薇顿时来夺,姜清杳忙就松手。包药的纸哪经得住这样撕扯,这回她没忍,立时就道: “你夺什么?这可不是砚台!” 阿瓜是眼瞧着采薇去夺的,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一下,却没多话。采薇拿着药: “我给爷熬,不劳烦你。” 姜清杳本要回一句那也别使我的碳炉了,可看着沈观,终究忍下去了。没人给她做主,自己争了气还要挨责怪。采薇撞开她要出去,沈观忽然道: “采薇。” 采薇又回到床边,沈观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哽咽道: “要不是她,二爷能这么算计您?” 沈观头晕的睁不开眼: “没有她,沈昶就不算计我了么?” 这是句公道话,采薇无话可说。 “天色不早了,还下着雨,你回去吧。” “奴婢今日留下来照顾爷。” 姜清杳看见沈观微微蹙眉,他又道: “回去吧。” 采薇咬了咬牙,把药愤愤塞回姜清杳手里就走了。 屋里一时静默,姜清杳看阿瓜身上也是湿衣裳,这一路请郎中还没换: “把碳炉提到外稍间吧,你去换身衣裳。” 阿瓜有些难为情,毕竟他虽没针对过姜清杳,可也没给姜清杳过好脸色。他讷讷应了,把碳炉提进来,姜清杳就在外稍间熬药,他忙跑回去换衣裳。 阿瓜才跑出去,姜清杳就听见了几声响亮的喷嚏。看样子阿瓜也是要病了。 姜清杳很好奇沈观的衣裳是怎么湿的,读书又不会站在雨里。但她没问。 阿瓜换好衣裳过来,耸肩搭背,这是畏寒的样子。姜清杳暗自叹气,熬好药阿瓜要去给沈观送,姜清杳拦住了: “你是不是也病了?” 阿瓜笑了笑: “是有点儿头晕,方才发冷,这会儿热,不妨事。” 姜清杳摇头: “去把药吃了。” 她端着药就进屋了。 沈观并没睡沉,虽烧的难受,却还强撑着在心里温习今日看过的书,听见声响就睁眼,看见姜清杳冷淡着眉眼进来。他勉力坐起来,就着她手把药吃了,姜清杳就要走。沈观看她背影,忍不住笑道: “气性倒不小。” 少年说着,还探手来摸姜清杳的额头。 姜清杳:…… 呜呜呜,说实话反而不信了。说假话他还那么认真。 沈观笑起来,转念就说:“不过清杳说的有道理,平日我定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才会让清杳刚才说出那些话来。” “清杳说,和我在一起,只希望我能让你开心些。可见我平日是做得不够了。” 姜清杳有点懵。 少年凑近些,小声:“今天晚上,让我服侍清杳开心吧?好不好?” 第65章 沈观将服侍清杳开心说得很诱人,凑在姜清杳耳边说了好一会儿。 他声音好听,说得话却混,越说姜清杳耳根越红。 眼瞅着就要被少年那张漂亮脸蛋蛊惑的点头了,迟疑一瞬,还是坚定的摇头。 “不要。” 姜清杳推开他。 少年错愕一瞬,见姜清杳果真很坚定,瞧着是真不想的,沈观怔在那儿,一时间也不想着服侍不服侍的事儿了,只心里反复想起姜清杳的神情。 似乎……似乎没以前那么喜欢他的模样了。 姜清杳进门当晚采薇就知道人进了沈观房里,硬忍到沈观在才现身,就是想叫姜清杳知道,她在沈观心里的分量,让姜清杳自个儿掂量。 可如今沈观手里这件衫子却叫她不安,尤其当着姜清杳的面,她及时制止了阿瓜的话。 姜清杳是带冬儿来见沈观,并将今日的事禀报给他。如今处境复杂,更该越发小心,她便禀报的事无巨细,包括孟夫人嘱咐的那一句。 姜清杳没忽视沈观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她不太理解一个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庶子,缘何会有这样的神情。那种轻慢,透着对于小手段的瞧不起。 她很快收回思绪,悄声道: “爷,今儿只怕还要劳烦您。” “嗯。” 那边阿瓜与采薇不知说笑什么,险些压过沈观的声音。姜清杳主仆回到东厢,冬儿就忍不住赞了起来。 “姑娘,这六爷年轻不说,生的可真俊俏。” 她看出沈观对姜清杳的淡漠,却没戳破,只捡好听的道: “庶子也有庶子的好处,等将来咱们姜家做了皇商,姑娘与六爷那就般配了。只是可惜了,这房里太寒酸了些。” 姜清杳低声道: “听说六爷生的好,书读的也好,处处压过嫡子,太太不喜欢他。” “生的好,是看出来了。可之前打听的,六爷乡试是吊着底儿进的,但沈家嫡出的二爷可是亚元,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哪里比嫡出的好了?” 姜清杳抿了抿嘴,没将猜测说出口。 瞧孟夫人如今的做派,乡试前还不知做了什么呢。她转口问冬儿: “你今儿出来时,二姑娘那边有消息了么?” 冬儿摇头: “老爷又跑两回了,回回脸色都不好,我听他与大爷说话,好像徐大人不喜欢二姑娘。” 姜清杳想不喜欢也好,把人退回去,往后日子还能好过些。 沈观请安后又去了沈尚书书房,回来站在东厢门口与姜清杳说了结果,然后他在姜清杳道谢后沉默了一下,又道: “太太让你明日与我一同去请安。” 姜清杳哑口无言,孟夫人这算什么?是敲打她还是敲打沈观?沈观浅淡的笑容里仿佛蕴含了什么,姜清杳觉着这种时候是必要表白一番心迹了: “爷,我知晓我往后的依仗在哪儿。” 这个答案,沈观还算满意。他垂眼依稀看见腰腹间一朵墨梅,沉吟道: “她们总会想法子让你屈服。” 姜清杳也垂头,声如蚊讷: “我本就是爷的通房。” 这回换沈观怔了一下。是啊,她是他的通房,有些事是情理之中,但至于沉不沉湎,智不智昏,全看他自己了。 沈观神色淡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