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凉快些,你出去给老爷带个话,让他预备着见大人。还有咱们从南边儿带来的腌菜,你同老爷要两坛子,尤其大头菜多要些,还有香油酱醋,盐巴之类的,也买些回来。” 冬儿意会,等去见姜泰时,先说了见大人的话,趁姜泰高兴又说起沈观房里寒酸境况,添油加醋,尤其房里还有个做丫头的表妹。 第二天半晌午,崔婆子得了冬儿昨日嘱咐,等在角门,姜家人敲开门,又送来了许多东西。有些是姜泰从南边带来的,有些是今早才吩咐人出去采买的。 除了姜清杳要的腌菜,还有不少茶叶补品之流,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红泥碳炉,配着红泥砂锅,几篓细碳。这是姜清杳交代冬儿暗示出来的结果,沈观苦读,她总得叫他饮食上舒坦些,但吃个汤喝个茶都得去大厨房要,委实不便。 午后姜清杳就在檐下立起炉子炖了陈皮莲子绿豆羹,炉火边一身汗,换衣裳时听见院儿里脚步声响,知是沈观回来了。 姜清杳换好衣裳出来,正在檐下盛羹的时候,阿瓜过来了,探头看一眼,冷笑道: “姜姑娘待爷可真殷勤。” 阴阳怪气,姜清杳没理会他。阿瓜便去大门口等厨房的人送晚饭,一边走一边嘟囔: “见天儿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把旁人当傻子糊弄。把爷衣裳弄坏了,一句好话也没,亏得采薇绣了墨梅……” 姜清杳往正屋去时,正听见了这些话。 沈观照旧的看书入迷,吃了几口才发觉不对,看了碗,又看姜清杳。他垂下眼,很快吃过饭,就往书桌旁去了。 “爷今儿不去请安?” “太太今日去孟府了。” 沈观往砚台注水,急促的研墨,溅出几滴墨水,姜清杳捏住墨,沈观顿了一下,就松开手。她一边研,沈观一边批注。 “好了。” 姜清杳放好墨,才要出去不扰他看书,他头也没抬又淡淡道: “你对采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姜清杳顿住身形。 他的语调淡漠至极,能叫人明显感到责怪。采薇昨儿才在她这儿言语间吃了小小一个亏,沈观今日就说这样的话。 “爷……” “不管有什么,我都希望你放下成见。采薇贯来稳妥,不是个生事的人。” 她不生事?几次三番,哪回不是她生事?方才阿瓜还说起她弄坏沈观的衣裳,采薇绣了墨梅。但这两件事没一件对的,看着沈观淡漠眼底显然的责备,姜清杳看向他身上的墨梅: “爷,我绣的墨梅,您喜欢吗?” 沈观蹙眉,显然没想到这墨梅是姜清杳绣的。姜清杳看着他: “墨不是我泼在您衣裳上的,是采薇来夺……” “这又有什么干系?”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μ???ě?n???????2?⑤?????????则?为????寨?佔?点 沈观动了气: “我并没有因为误会是她绣的墨梅就奖赏,也并没因为误会是你泼了墨而惩罚,所以是谁泼的墨,是谁绣的花,有那么重要么?” 姜清杳哑口无言,他不在乎真相,只是不想采薇受委屈。事在她头上,他便责怪。或许是采薇掀起是非,他就这样维护。 姜清杳觉着憋屈极了,眼前这人真是昨日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看姜清杳眼眶红了,沈观越发不耐: “你先下去吧。” 姜清杳转头就走了,沈观起笔,照旧看书批注。他不喜欢有人在这种时候扰他读书,也不喜欢沈家的人对付采薇和阿瓜。 姜清杳心里哽的难受,从正屋出来就瞧见端茶过来的采薇,红着眼,却面有得意。显然在此之前,采薇是来哭诉委屈了。 少女下意识的顺着沈观的视线往下瞧。 姜清杳:!!! 她都没有碰到过他。连手都没拉呢! 少女咬牙,揪着沈观的耳朵凑到他耳边大喊:“我刚才和你那么严肃!!” 坏沈观! 姜清杳又气又恼,拿着那把竹尺打了他一下手心。 沈观等了一会儿,见姜清杳也没有要再打的意思了。便试探着去牵她的手。 姜清杳眼睫颤了颤,没有躲。 第68章 今日的天气不错。 晴空万里,院中的花都盛开着,阳光洒下来,夏意盎然,隐隐有蝉声。该是个心情也和天气匹配的日子。 可姜清杳觉得很糟糕。 沈观将书房的门窗关得紧紧的。分明是白日,可糊窗的纸只能透进一点沉闷的光。和外面的天朗气清截然不同。 且姜清杳这会儿格外后悔她方才没有躲开沈观的牵手。 以至于这会儿,少女咬着沈观的肩,将上面咬出深深的牙印来,少年向上莽撞的力道也分毫不减,甚至还更兴奋起来。 姜清杳体会到了什么是自食苦果。 姜清杳顿住,病中的沈观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淡漠严肃,屋里只她二人,姜清杳觉着这句话该是说她的。可她没回头: “不敢。” 沈观看她赌气的样子: “采薇是有些小性子,但心肠不坏。你初来乍到,搅了她的心神,她才会失分寸。你就别同她计较了。” 这算是同她解释?可话里话外,还在维护采薇。 姜清杳就后悔花出去的银子,还不如让他病死算了。沈观却又道: “你身上有茉莉花的味道,很好闻。” 姜清杳的脂粉是掺了茉莉花粉,头油也是茉莉头油,她用的少,气味淡,但方才沈观与她近身相贴,这味道自然嗅的清楚。姜清杳顿时红了脸,回头去看,沈观已合上眼。 阿瓜在外稍间吃了药,这会儿天色已沉,阿瓜还要在外稍间守夜,防着沈观病中需要照顾。但走路都脚步虚浮,姜清杳只叫冬儿把他撵回西厢,但也不能真就丢个病人在这儿,看来今夜只能她守夜了。 阿瓜见她来守,这才安心。外稍间的小榻还是从前书房的小榻,冬儿将小榻铺了,姜清杳催促她快些回去歇着。 折腾的时辰不早,她也累了,吹熄蜡烛,只留了寝屋角落一支,她也躺下了,很快就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姜清杳忽就醒了坐起来,仔细辨认,竟是沈观的声音,她忙跑进去,看他好好躺在床上,屋里再没别人。 “阿娘,阿娘……” 姜清杳怔了一下,沈观这是烧糊涂了,做梦了?她迟疑的过去,看沈观满头是汗,不安的扭头皱眉: “你别走,阿娘……” 姜清杳看见沈观眼角流泪,手在不住颤抖。这样的沈观叫人心疼,她探手过去,沈观立刻握住她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攀上浮木,当做救命稻草一般。 沈观掌心滚烫,姜清杳去摸他的额头,竟比入睡前烧的更厉害了。但她才贴了沈观额头,沈观忽就睁开眼,一双迷蒙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