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自己无根无底,毕竟不是桃夫人的亲女儿,如果真的入了内宫,凭什么坐得稳皇后的位子? 现在她身边连下仆,都全是桃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她能贴心的。 何况,新帝虽是着了魔似的喜欢她,万一这阵风过去了,人家对她不满意,她不就说死就死了。 恐怕连为她伸冤的人都没有。 想死死抓着殷灼月吧,又感觉自己似乎少了筹码。 虽然殷灼月是一直说什么‘无一不如你愿’但她并不真的相信。只是一半一半地听着。 这次跑这一趟,是想着过来卖个人情,这样一番自白,显得自己似乎是被桃氏逼迫,且又为了报答殷灼月买下自己、照拂自己的恩情,才昧着良心去做那个皇后。实则根本不在乎名利。 可不料,殷灼月真的是说一不二。是真的一心要她如愿,并不是托词。 这才当场又动了心思。 成为停云院夫人,自然是比跟着皇帝好很多。 殷灼月看着,像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物,他既然说照拂,自己定然不会吃亏。 进了宫却不一定能受到他太多照顾了,那里毕竟是内宫,不比在殷灼月眼皮子底下。 此时,春娘子感觉自己站在狂风大浪之中,随便说一句话,也都将会决定她以后的人生走向何处,是富贵无边权势滔天,还是表面光鲜死路一条。 同时也有些恍惚。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在堂堂天子和国宗上尊之间做挑选。 这也让她更感觉到,命运何其宏大缥缈。而自己如一片浮萍。受其摆布。 甚至殷灼月刚才喝斥那个猫娘子的态度,都叫她艳羡。 只觉得那才是真实,而她自己则是浮在虚无之中,身边的人只会恭敬地奉承,桃夫人侍她只有客气周道,殷灼月于她更是最为缥缈,他是真的愿意满足她的愿望,却也是真的待她没有真心。 这个殷灼月,一开始态度就很奇怪,到最近更是疏远了,就仿佛,她是一个来讨债的陌生人。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ù?w?ε?n?②??????5?.???????则?为?山?寨?站?点 “我不懂,尊上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待我呢?天下并没有平白而来的东西,我心中忐忑实不敢受。深恐他日会发现,须得付什么惨痛代价时已然迟了。”春娘子上前几步,鼓起勇气凝视面前人。 殷灼月站定,并没有回头,只说:“不会有那一日。你安心受用便是。不用想别的。至于婚事,你想如何,想好再传信与我。我会一一照办” “是。”春娘子得不到答案,心中失望,可她到底有些脑子,并没有不依不饶,只礼一礼恭送殷灼月。 她看向殷灼月离开的方向,发现他一路步行,并没有要施用颂法回去驿所的意思。 - 戚不病这两天没有去学府,一直在家。 长生风寒在家里闹得厉害,不让他走,他只能请假回来。 吃了晚饭,终于哄了人睡下之后,戚不病刚回到书房,伸手正要打开书页,却发现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立。 他警觉地站在原地未动,手去摸向桌上的裁纸刀。在眼前人影一晃现形的瞬间,便伸手抓刀。 但动作才起,就被一股大力击中了手腕,裁纸刀飞落在地,深深扎在玉石地面之中。 看清面前的人是殷灼月,他心中一凛。表情尊敬而客气,并不慌乱:“尊驾来此。蓬荜生辉。” 殷灼月冷眼看他:“你怎么处置的张恒?”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戚不病眼角跳了跳:“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说起。” “我受令查张恒案,到浮畈时,听闻阿豚受伤,便令金浊前来。但我往公学府去路上,经过戚府,却察觉到了张恒的气息就在府中。彼时阿豚那个小畜牲一出来,我心中就有了答案。只是我有两件事不明白。一,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唆使而成。二,张恒虽然并不魁梧,但没有弱小到死了之后轻易就可以被抹去得毫无痕迹的地步。起码阿豚没有这个本事。”殷灼月站在灯下,面目艳丽,眸如寒刃。 戚不病一言不发。只静默站着。 殷灼月皱眉:“我并不是什么好性情的人。” “停云院大名,我早有耳闻。”戚不病说着抬眸看他:“心丹之事,确实是我唆使阿豚而成,是我的错与她没有干系。至于张恒去向,我不会说,那是我家祖传的技法,非戚氏后嗣不可知晓。尊驾动手吧。是伤是残是死,皆随君意。” 殷灼月审视着他,表情复杂,退了几步,缓缓在窗边坐下:“她那样的性子,不想做的事,这里还有谁能逼她不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但你一向维护她,既然你这么说,看来并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件事,真的是她自己的主意。” 戚不病愣了愣,忐忑地仍然坚持说:“是我……” “你?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说动她的?她平白无故为什么好端端非得吃人心丹不可?” 戚不病说不出原因来的样子。 因为陶九九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原因。 他踌躇着还是开口:“她一心向道。但入道之途长而艰难……” 可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这是说不通的。吞噬心丹是自找麻烦,虽然可以快速得丹,但后继祸患无穷。一世相随。 既然没有底气,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小。 殷灼月坐背光之处,即不看他,也不再理他都在说些什么。只扭头看着窗外的园景。 身上流露着一种知道小辈闯下不可补救的大祸之后的疲累之态。 显然他对戚不病这些屁话,一句也不信,并且心中早有定论。只是要过来搞清楚些细节而已。 戚不病停下那一番胡说,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开口:“我去时,她已经吃了。满脸是血,想拦也来不及。” 便把自己那日在文先生院中发生的事一一讲来。只是隐去了怎么处理尸体。 殷灼月听到陶九九放火那里,眉头微不可查地跳动。 戚不病讲完,低声说:“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人在意她,仆役是对她好,可仆役什么也做不了。便是她心中有什么事,也无人可说。会如此,无非是遇事之后忐忑无助之下,便只好自己想办法,所以走错了路。其实我之后,也时常自省,如果早先多关切她一些,早知道她是了为什么。或者可以施以援手,又或劝慰一二,想个别的出路。可她日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一点也不知情。最后竟然落得这样。” 虽然极力克制,声音还是难免泄露些情绪:“烧伤且不提,左右她只说没有妨碍。但日前我看她,走路行动已经缓慢很多,有时候说着话,突然会停一停,大概是心丹磨人痛得厉害。可我也不知道该向谁说。她父母不要她了,从来不管她。你即是她的小舅舅,来了却还是来抓人的。” 说着,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