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夜明明繁星高照,可陈嘉玉的世界却犹似电闪雷鸣,主卧的窗帘有风吹过晃荡到凌晨,宛若狂风暴雨过境,单向玻璃内侧的薄雾散了又起。 最后雾面散尽,只剩几道抓挠的指痕。 陈嘉玉再次醒来是在客卧。 睁开眼,本该早起运动的温延一反常态,撑着胳膊静静注视她,眸光柔和缱绻,带着事后餍足的舒适。 撞进他的眼里,陈嘉玉脑间几近同时浮现出,昨夜某些让人一颤的画面。 抿 了抿唇,她故作淡定地偏过脸。 温延抬手挡住她的脑袋,不紧不慢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洪水猛兽谈不上。 衣冠禽兽倒是名副其实。 陈嘉玉的嗓子有点疼,没回应这个问题,转而扯来别的:“主卧窗帘,你记得让人来装好。” 温延揶揄道:“劲可真大。” 这话令陈嘉玉的记忆转瞬往前,定格在与聊天内容相关的某个时刻,伴随白光乍现而来的是布料兜面坠落,刺激感同时狠狠敲打着两人的神经末梢。 温延从后拥住,状似安抚地亲她侧脸,很低地笑了一声夸她,宝贝好棒。 思及此,陈嘉玉脸热了热。 她忍不住羞恼的样子:“温延!” 温延却似乎没有察觉出她不自在,手指顺势勾住脸边的头发,绕着指尖打了个圈,趁势指出:“怎么喊了一晚上的老公,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嘉玉不假思索:“因为你是趁火打劫。” “知道就好。”温延淡勾了下唇,嗓音轻轻哑哑得很迷人,“下次记得喊点好听的,不然衣帽间的旧领带会无处可用。” - 一场秋雨一场凉。 怀安在经历了几场阴雨之后,气温急转直下,完全没有给人适应的机会,便不得不换上了秋装。 国庆这周,陈嘉玉他们实验室只调了三天的休息时间,这些天她忙着整理转博需要提交的各类成绩单和获奖材料,很久没有好好放松过。 于是休假第二天,她约了许严灵去按摩。 温延得知后,让人安排了一家高档水疗会所。 两人约在附近的地铁口会合。 过去的途中,陈嘉玉又察觉到许久没有出现过的那丝被跟踪的异样感,只是城中心街头人流量太大,尽管好几次明显到她回头去看,但依旧无果。 见她频频回首,许严灵纳闷:“你干嘛呢?不会在等你家温总吧。” “我等他干什么。”陈嘉玉好笑,迟疑了会儿才答,“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许严灵也扭头打量了几眼:“没人啊,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可能是吧。”陈嘉玉笑了笑。 “唉,我最近也腰酸背痛。”许严灵揉了揉脖颈,随后促狭一笑,“今天得好好享受,沾沾你的光。” 三言两语岔开话头,陈嘉玉也没再多想。 身后数米开外的人群里。 一男一女鬼祟感十足地跟着陈嘉玉,看到两人相携进了一家门店,转眼消失不见,女人气急地拍了男人一巴掌:“说了让你过去拦,你就是不听我的。” 男人反手甩开她胳膊:“给老子闭嘴。” “你——”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五六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女人愣了愣,男人的脸上明显收敛了不久前的愠怒,瞬间变得怯懦。 旁边经过的行人默契地避让开。 距离两人最近的刀疤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我们老板要见你们。” …… 二十分钟后。 陈德元与曹耘被几名保镖一前一后送进奥莱酒店会客厅,明亮华丽的偌大房间空荡荡地,静谧至极。 两人备受震撼一般,在室内目不暇接地巡视,浑浊的双眼露出毫不遮掩的贪婪与渴望。眼神看上去格外认真,一事一物都恨不得牢牢印记在心里。 就在他们注意到办公桌后,背对他们的那张皮质旋转椅内有人的时候。 刀疤保镖走上前,姿态恭敬地汇报:“老板,人已经带来了。” 黑色椅子随即转回原位。 在曹耘视野中,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人倚靠其中,十指交扣,随性地垂落在腹部。神色冷冷淡淡的,明明是掀起眼皮仰视,可莫名叫人心中一怵。 见男人正打量着他们,曹耘咽了咽喉咙,维持镇定:“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温延的拇指无声无息地敲了敲,弯了下唇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是谁。” 他抬了抬下颌:“来找陈嘉玉?” “陈嘉……”陈德元的声音发出到一半,曹耘立马捅了他一手肘。 而后她似是明白了几分,眼珠微转,面上浮现弱势的意味:“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见见幺女。” 温延扬眉:“是么?” 似信非信地偏头盯着他们琢磨了阵子,嗓音缀着浅浅的笑意:“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前段、前段时间她回去烧纸,村里有人碰到她。”曹耘被男人这眼神看得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声音紧巴巴的,说话也磕巴,“我们才想过来看看她。” 其实之前刀疤保镖就注意到这两人的动向,怕误伤无辜的缘故,跟温延报备情况后多观察了一段日子。但之后好几天,他们都没有再出现。 直到温延确定陈嘉玉父母与他所形容的长相一致,这才在今天将人逮住。 倘若真的只是来看望人。 何至于偷偷摸摸尾随这么久,能一路跟到水疗会所,恐怕提前已经踩点好了陈嘉玉的住处。 其实温延有想过会不会是温正坤搞的鬼。 但因为没有发现其中有他人的手笔,并不能与他扯上联系。 温延心不在焉地思索着这些细节,面上仍是无波无澜,悠悠看着他们,一口回绝:“不可能。” 话音刚落,始终缩在旁边的陈德元骤然暴跳出声:“你凭啥做主?老子来见自己闺女天经地义,你是啥东西!念娣在哪!你让她给老子出来!” 一旁的曹耘使劲拽他胳膊,依然无济于事。 而温延闲适的神色在听到某两个字时,眨眼间变得漠然,只剩唇边残留的零星弧度。像是对那名字尤为厌恶,他的眼神也敛起了几分钟前的不以为意。 温延缓缓坐直,一字一顿地问道:“陈嘉玉三个字是烫嘴么?” 对上他如有实质的眸光,陈德元缩回脖子,不甘心地咽下恼火不再吭声。 见温延十分计较这一点,曹耘生怕真的将人激怒,赶紧找补:“不是不是,他就是喊习惯了。别生气,我们真的只是想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不用在这里跟我打太极。”如果在他们没有喊出那个名字之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