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鞋履,还有素簪,你帮忙给她配齐一套,装扮得像一些。” 老板娘双手捧着银子接过,笑眯眯殷勤应声:“得嘞。” …… 屋内取暖取得旺,白婳将几套衣裙全部试过一遍,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颊也红扑扑。 从隔间出来,刚喘口气,老板娘迎面过来,笑着递给她一套葛布衣衫,款样平平,颜色也灰暗不好看。 白婳困惑:“这是?” 宁玦先开口:“换上这套衣服,扮成我小厮的模样,待会方便随我一起去臧府吃酒。” 白婳先是一愣,眨眨眸,迟疑没有应声。 原本她的计划是,待公子去臧府赴宴,她便借口自己先回岘阳山,而后趁机脱身,路线一改,直接去隐秘联络点与表哥取得联系。 可是没有想到,公子竟有意带她同去,还体贴周到地给她选看男子衣装做伪装。 白婳只好推脱好意,寻说辞道:“庆功宴上多是男宾镖师,我去恐怕不合适,不如我们于岔路分开,公子去臧府,我回岘阳山。” 宁玦说:“你若想先回去,也好,我送你。” 白婳摇头,再次推拒,“岘阳山与季陵城相隔几里地,这一来一回实在耽误公子脚程,不必麻烦了。公子放心,路线我都熟悉,自己回去没问题的。” 两人在成衣铺耽误的时间不短,冬日天黑得早,若将她送上山的话,回程确实来不及,可若不送,或者只将人送至山脚,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行山径。 想了想,宁玦坚持说法:“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你跟我走。” 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 宁玦的表态清楚。 白婳抿抿唇,心知没有可选择的余地,更无法讨价还价。 犹豫片刻,只好松口答应与他同行赴宴。 白婳第一次穿男装,作这样的爽利打扮,心头难掩新奇。 她视线停留在身前一面铜镜上,看着自己俨然一副俏面小生模样,并不觉得多么陌生,眉眼熟悉,略带青涩,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兄长刚刚及冠的样子。 思绪外散,她不由忡忡,再次担心起兄长在京的安危。 这样冷的天,兄长被押在狱,无人打点,自是吃尽苦头,他有没有受刑,身子还能扛到几时…… 老板娘手执粉扑,沾着深肤色的脂粉,在她鸦睫之下来回扫动了几下。 白婳觉痒回神,恍惚地看向镜中。 此刻,她面颊上的肌理已明显黑过脖颈,老板娘帮她处理细节,用黯淡的细粉扑在她脸上,压住她过于显眼的雪白肌底。如此,若是被不熟之人打眼瞧去,对外介绍说是玉面小生,并不会突兀引疑。 还有,老板娘颇有经验地拿出一罐特调的土黄色膏体,质地好像面糊,用指腹沾了沾,涂抹在她两侧耳垂上,再用细粉匀过色,这样,耳洞的痕迹轻易便被完美掩盖住了。 白婳敛敛眸,掩住心事,冲其道谢。 老板娘哂笑道:“无妨,顺手的事。我也是个贪玩的,平常随我兄长一起出入一些女子不便的场合,经常用这一招。” 白婳心头揪了揪,没有应话。 老板娘看向宁玦,问道:“公子看看姑娘这模样装扮,哪里还需要再改?” 宁玦视线始终不离白婳,亲眼看着她从娇靥俏面、乌发如瀑,变成眼下这般玉面如冠、俊逸翩翩,若不是还有那一处难以忽略,确实算伪装得极好了。 他收眸,直言问:“能束胸吗?” 闻言,白婳鸦睫一颤,猝不及防的窘迫。 她红着脸垂目,偷偷觑了一眼,正面看不觉什么,可稍一侧身,丰腴之地实在挺立得明显。 这般样子,必然是容易露馅的。 老板娘见过的世面多,不会因这么一句话而不自然。 又想,两人连这样私隐的问题都不避讳,不是爱侣关系是什么? 于是如实回复,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回公子话,束胸是伪装的第一步,我如常给姑娘在胸口周围裹缠了三圈,可姑娘身子实在生得美,三圈不够,依旧显得有致丰腴……但也不妨事,待会儿我再给姑娘加缠两圈,尽量不勒得难受,也保证不让外人看出来。” 宁玦若有所思,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颔首点了下头。 再看白婳,脑袋越垂越低,好像一只怯怯埋头的小鹌鹑,耳尖和脖子都异红起来。 不过这抹红倒没平日那般惹目,她原本的肤色被涂抹得黯淡了些,伪装确实起到效用。 宁玦对她道:“做戏做全套,既要伪装,自然要顾上细节。” 白婳声音闷闷:“我,我知道的。” 说罢,却还是羞得不肯抬头。 宁玦无奈,抚了抚她肩头,声音柔和:“去吧。时间不早,我们待会还要去街市里买两件像样的登门礼,你换好后,我们出发?” 白婳轻轻应声,忍着脸热,照他说的做。 她走去隔间,老板娘跟随进去,助她一臂之力。 略须臾,两人从里面出来,呼吸间都带上细微的喘息。 宁玦打量过去,慢慢将顾虑放下,再加缠两圈……终于是平了。 若不仔细瞧的话,已经有七八分像个男子了。 …… 两人出了成衣铺后没有耽搁时间,可到达臧府时,还是稍晚。 于门口呈上帖子,两人被侍从引领着去往前院。 臧府是三进院子,在季陵城里绝对算大户,走过垂花门,又行一段路,看到一排矮房,房门口站着一排侍女个个手端托盘,应是排队在等菜熟,方便及时将热菜送达前院的席面上。 制馔的香味过于钻鼻,白婳摸摸腹部,赶紧加快脚步远离此地,不然肚子真要咕咕了。 臧家待客的席面着实不少,刚进前院门口,声嚣影杂,气氛明显热络。 她瞥眼扫过去,心中数了数,超过十桌。 幸好臧府院子够大,不然哪放得下这么多人,规模都快赶上一次小型的宫宴了。 不过氛围倒是远比宫宴自在轻松。 臧凡赶来,招呼都没打,直接盯上宁玦带来的好酒,不客气地直接接过手。 “今晚一同醉一醉?” 宁玦摇摇头,笑着回:“奉陪。” 目光一偏,臧凡终于留意到白婳,他先是目光茫然,而后恍悟过来,眼神都亮了亮。 臧凡诧然:“你这什么打扮?” 白婳回复:“低调的打扮。” 臧凡挑眉问:“怎么,宁玦要 求的?” 白婳护主回:“公子是为我着想,我也是自愿的。” 臧凡:“……” 他没再理白婳,而是笑意深深睨向宁玦,不给面子道:“你这小气了啊,都带出来了,还藏着掖着?” 宁玦言明缘由:“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