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深处就是有这样的劣根,他无法抵抗,着实很爱她浮浪s起来的样子。 这一点,身体本能给的反应最真实。 当下,两人抵命纠缠,当真难舍难分。 …… 山庄外,陈复还在。 他安排郭忠与茶铺的弟兄们换了一天班,临到傍晚又重新轮到他,于是再次与九秋结伴,靠近山庄正门口,借着树影暗翳,隐蔽藏身于嶙峋的巨石之后。 白天间,里面不算有什么异动,只有江慎儿清晨出了趟门,那时是郭忠在盯,于是立刻派了手下尾随跟去,见江慎儿先到天玑阁一趟,而后又换了官轿,去了南闽皇宫。 她在皇宫里待得时间不短,直至傍晚才出宫,之后,她没回山庄,而是就近在天玑阁歇了脚。 所以当下,栖梦山庄内防备并不严密,庄主不在,护卫更是少了一半。 于是郭忠向陈复提议,要不要趁此机会破门而入,万一宁公子被困其中,当下就是闯庄营救的最好时机。 陈复考虑再三,没有答应。 一是,他觉得以宁公子的武功高超,不会那么被动,若真是不慎被束,更不会什么动静都没闹出来,安安静静就范。 二者,若江慎儿以阿芃姑娘为质,强硬逼宁公子就范,那栖梦山庄里外势必戒备森严,绝不会留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所以,双方应是未动干戈的。 江慎儿确认宁玦不会走,所以非但放心地没有加派人手看卫,还带走了一些。 这么想,似乎就能对上了。 九秋在旁,看陈复一副思忖模样,半响还在出神,抬手怼了怼他手臂。 “你在琢磨什么呢?” 陈复回神看她一眼,说道:“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眼下江慎儿不在,公子他们应是暂时安全,只是不知道还要继续僵持多久,栖梦山庄表面绮美,实际却是吃人的狼窝虎穴。” 九秋问:“何出此言?” 陈复回:“郭忠带人去附近村落找村民打听山庄的事,结果村民们大多防备不言,像是不愿招惹麻烦一般,闭口不谈与山庄有关的事。最后,他们从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口中得知,山庄里经常抬出死尸,来历不明,且官府从不插手去管,蹊跷得很。” 这话有几分渗人,但九秋听了,面上并无什么异样变化,好似入耳的只是寻常事。 在三教九流的地方混久了,心理素质自然不错,寻常生生死死的事,不会吓到她了。 九秋语气平常地开口:“江慎儿是天玑阁的阁主,替南闽小皇帝网罗天下情报的头头,平日有个暗中调查的事不稀奇,就算将人带到栖梦山庄避人耳目地做掉,也不难理解啊。” 陈复转过头,神情复杂地看向九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尤其在她轻轻松松说出“做掉”两个字时,他眼底探究意味更甚。 九秋察觉陈复打量过来的眼神,笑笑回视过去:“怎么了?觉得我不像个姑娘家?” 陈复摇摇头,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以前,你遇到过不少棘手的险事吧。” 九秋脸上笑意一淡,旋即又恢复轻松:“还好吧,你知道我以前在何处谋生吗?那种地方,表面花团彩绸环簇,实际却是深不见底的吃人血窟,光靠一张脸蛋……早没命活了。身边见惯了生死事,脑子慢慢灵活,心也变得狠了,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关于她的来历,陈复确实差人打听过。 她曾是邺城最大花楼的花魁,名声很盛,昔日不少风流客为睹一眼芳容而豪掷千金。 陈复虽也在邺城生活,但从不涉足花街柳巷,两人没有过交集,故而对她并无印象。 青楼当然是复杂之地,三教九流大杂烩,恩客不好应对,更别说内里的明争暗斗。 她能成功混上花魁之位,除了出众的貌美,更要八面玲珑。 陈复目光在九秋面上扫过,旋即收回,而后不明意味道了句:“这么心狠清醒,怎么当初还能看得上方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九秋有点脸色讪讪,回首前半生,相信方伦是她干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她就傻过那么一次,当是脑袋坏了也好,眼睛瞎了也罢,就连老马都有失蹄的时候呢,她犯一次错不稀奇。 唯一聊以安慰的是,她没白受欺负,别人伤她一分,她便叫那人血偿来还。 九秋随意的口吻,好似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好在及时止损了,我亲手结果了他。” 闻言,陈复瞳眸一缩,眼底闪过诧异。 他转过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但还是问她一遍:“你是说你杀了他?” 九秋没遮瞒:“是。” 陈复蹙眉:“怎么可能……你明明知道,那日是我放的火。” 九秋还未与旁人讲述过起火后发生的事,她不信任别人,但陈复不同,他是恩人。 于是坦实回答:“他后来清醒了,你不知道吧?或许前面他是真晕死过去,也可能是故意伪装,等我脱身准备离府时,正好见他半死不活地拼命想往外爬,看他终于扒住了门槛,以为生机在前,我走过去,泯灭他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 说完,灿然一笑,问陈复道:“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怕的?我是与你实话实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改变自己要报恩的心思,你种善果,我便是你结的善缘。” 陈复根本没有觉得她对方伦施以报复有任何错,只道:“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被人看到,方言海报仇心切,岂会轻易放过你?他是商会会长,在邺城势力范围极广,若将矛头瞄准你,你根本无匿身躲藏之处。” 九秋笑笑,觉得和陈复说话挺轻松。 她回复:“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跟着你们一起上船了嘛,虽然当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邺城危险是一定的,海上反而会更安全点。再者说,比起其他人,你更值得我信任,反正大不了再把你救的这条命还给你,咱们算两清。” 陈复看着她,没言语,她总是喜欢自说自话。 不过经此,陈复将九秋的来历与接近的初衷全部弄清楚,再面对她时,心里有数,不再防备为先,反而多一分亲近。 他叮嘱道:“方家别院里发生的一切,你莫要再告知旁人,宁公子那里我不能相瞒,待如实禀明后,我会尽力劝说他留下你。” 九秋看着陈复,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明显了,回应说:“好。” 陈复又想到什么,问她:“九秋是你的本名,还是……” 九秋如实:“我单名一个‘秋’字,‘九’字是花楼妈妈取的,后来用得习惯就当本名在用了。” 陈复行事谨慎,考虑周到:“保险起见,你最好别再用这个名字了,不如把‘九’字换掉,用你原本的姓氏